第14章 尘埃落定？一线生机

手机屏幕上那幽幽的、布满干扰条纹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鬼火，映照着苏晚和秦厉震惊而茫然的脸。

“祂醒了。[衔尾蛇符号]”

简短的六个字（如果那个符号也算字的话），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刚刚经历浩劫）的湖面，激起了惊涛骇浪！

“祂”？

哪个 “祂”？

是指那扇门后的存在？还是那个刚刚被引走的、由碎片和眼睛组成的 “回响”？抑或是…… 某个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东西？

还有那个符号…… 一个扭曲的、仿佛在吞噬自己尾巴的蛇形圆环。它代表着什么？永恒？循环？还是…… 某种组织的标志？

最关键的是 ——

这条信息是谁发的？！

在 “协议零” 净化之后，在所有通讯应该彻底中断的情况下，这条信息是如何精准地发送到苏晚这只早就没电没信号的手机上的？！

“这…… 这怎么可能？” 苏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反复看着那条信息，试图从那混乱的雪花点和干扰条纹中找出更多的线索，但屏幕很快又闪烁了几下，彻底暗了下去。

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没电了。

但那条信息，和那个诡异的符号，己经深深烙印在了两人的脑海里。

秦厉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比苏晚知道的更多。秦家代代相传的秘闻中，提到过一些禁忌的存在，一些被称为 “古神” 或 “旧日支配者” 的恐怖实体。虽然大部分都被认为是荒诞不经的神话传说，但结合今晚的经历，尤其是那扇门和门后的低语……

难道…… 传说都是真的？

某个沉睡的、足以被称为 “祂” 的存在，真的…… 苏醒了？

而那个衔尾蛇符号…… 他在家族最隐秘的档案中，似乎…… 见过类似的图案？与某个极其古老、早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 守护者组织有关？

是谁在警告他们？是敌是友？

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入秦厉混乱的大脑，让他本就因为重伤和疲惫而昏沉的头更加疼痛。

“我们…… 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晚的声音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她看着舱门那道狰狞的裂口，以及裂口外那片死寂、灰白的虚无景象，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秦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思考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和阴谋的时候。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先离开这里。” 他做出决定，“这个‘铁棺材’虽然暂时救了我们，但目标太明显了。而且，谁也不知道那个‘回响’会不会回来。”

他挣扎着站起身，但胸口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让他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倒。

“你……” 苏晚下意识地想去扶他，但她自己也虚弱得厉害，脚踝的剧痛更是让她无法站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狼狈和…… 一丝苦涩的无奈。

曾经一个杀伐果断、掌控一切的财阀继承人，一个看似咸鱼、实则冷静坚韧的 “眼睛”，现在却成了两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伤员。

“我来试试。” 苏晚咬了咬牙，她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脚踝，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但似乎…… 骨头没断？只是严重的扭伤和。

她靠着冰冷的舱壁，一点点尝试着站起来。每动一下，都疼得她龇牙咧嘴，冷汗首流。

秦厉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没有阻止，只是默默伸出一只手，准备在她摔倒时随时接住她。

终于，苏晚勉强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虚点着地，靠着墙壁稳住了身形。

“走吧。” 她深吸一口气，对秦厉说。

秦厉点点头。他也强撑着站首身体，虽然步伐有些虚浮，但眼神重新恢复了锐利。

两人互相搀扶着，或者说，是秦厉半支撑着苏晚，小心翼翼地挪到舱门那道巨大的裂口前。

外面的世界，一片死寂。

原本的废弃仓库己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坦的、覆盖着厚厚灰白色粉末的…… 空地？不，甚至连 “空地” 都算不上，因为没有任何参照物，没有地平线，只有无穷无尽的、仿佛被剥夺了所有色彩和生机的灰白。

天空也是灰白色的，看不到太阳，看不到云，只有一种均匀的、令人压抑的惨淡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吸入肺里，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就是 “协议零” 净化后的世界？

将一切物质都分解、重组，回归到某种…… 原始的 “无”？

苏晚看着这片死寂到令人绝望的景象，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变冷。

他们真的…… 能在这里活下去吗？

“走那边。” 秦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指向一个方向。

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边似乎…… 地面的灰白色稍微淡一些？而且，隐约能看到一些…… 扭曲的、像是被高温融化后又凝固的金属残骸？

“那里可能是净化能量相对较弱的边缘区域。” 秦厉解释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真正的‘外界’，找到…… 还存在‘正常’物质和秩序的地方。”

苏晚点点头。

两人互相支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灰白色粉末上，朝着那个方向艰难地跋涉。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的粉末松软，如同踩在沙滩上，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 “虚无感”。苏晚的脚踝疼得钻心，秦厉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失血带来的虚弱感阵阵袭来。

他们走了不知道多久，周围的景象依旧是千篇一律的灰白和死寂。

苏晚感觉自己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她太累了，太痛了，也…… 太绝望了。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 ——

“看！” 秦厉的声音突然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苏晚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遥远的前方，那片灰白色的 “地平线” 上，似乎…… 出现了一抹极其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

绿色？！

不是幻觉！

随着他们蹒跚着靠近，那抹绿色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片…… 顽强地从灰白色粉末下钻出来的、扭曲变形、但依旧保持着生命力的…… 藤蔓？！

而在那片藤蔓的旁边，似乎…… 还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半掩在灰白粉末下的……

地窖入口？！入口的木门虽然破旧，但似乎…… 还保持着原有的形态，没有被彻底 “净化”？！

生机！

在经历了如此漫长的黑暗、绝望和毁灭之后，这一点点顽强的绿色，和那个可能通往安全区域的入口，如同沙漠中的绿洲，瞬间点燃了两人心中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 一丝复杂的情绪。

也许…… 他们真的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