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疯狂边缘，门后低语

那不是声音。

是首接灌入脑髓的、带着冰冷粘稠触感的…… 低语。

如同无数条细小的、带着剧毒的冰蛇，顺着神经钻入意识最深处，嘶嘶地吐着诱惑与疯狂的信子。

“嗬……”

苏晚眼前一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彻底失去了意识。但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她仿佛看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 忘忧福利院那个总是笑眯眯、眼神却很悲伤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古旧的、布满裂纹的龟甲，对她说：“囡囡，记住，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心感受到的，也可能是陷阱……”

秦厉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带着血腥味的疼痛如同电流般窜过全身，强行将他从那几乎要沉溺下去的、带着奇异甜美感的疯狂诱惑中拉扯出来！

但那低语并未消失。它依旧在他脑海深处回响，像一个古老的诅咒，呼唤着他秦家血脉中某种与生俱来的、被世代压抑和恐惧的东西。那扇门…… 它认识他！它在邀请他！进去…… 融合…… 成为……

“不！” 秦厉眼中布满血丝，低吼一声，强行扭转了几乎要迈向那扇门的脚步！

他不能被诱惑！一旦踏入，一切都完了！秦家世世代代守护的秘密，他所背负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混乱！

极致的混乱！

那扇诡异的晶体门如同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的不仅仅是诱惑，还有纯粹的疯狂！

那些原本在门边操作仪器的黑衣人，此刻彻底陷入了混乱！

有人抱着头痛苦地嘶吼，用指甲在覆盖着面罩的脸上疯狂抓挠，留下道道血痕！

有人如同魔怔了一般，开始攻击身边的同伴，能量武器胡乱扫射，幽蓝的光束在平台上乱窜，击中岩壁，击中地面，甚至击中了漂浮的 “守卫”！

还有人，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一步步走向那扇旋转着黑暗能量的门，仿佛要去拥抱最终的归宿！

而那些幽蓝的 “守卫”，似乎也受到了 “低语” 的影响！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有秩序地漂浮，而是变得狂躁、混乱！

一些 “守卫” 如同受惊的鱼群，在空中疯狂地乱窜，互相撞击，发出无声的精神冲击波，让整个空间的能量场变得更加紊乱！

另一些 “守卫”，则似乎被彻底激怒，它们放弃了守护，开始无差别地攻击视线内一切活动的东西 —— 无论是那些发疯的黑衣人，还是…… 秦厉！

几只狂乱的 “守卫” 尖啸着（精神层面的尖啸）朝秦厉扑来！

秦厉脸色一变，抱着昏迷的苏晚迅速后退，同时举枪射击！虽然效果不佳，但至少能稍微阻滞一下它们的行动！

“轰隆隆 ——！！！”

头顶的震动和轰鸣从未停止！“协议零” 的清理程序正在无情地推进！一块堪比卡车大小的岩盘从黑暗的穹顶坠落，带着毁灭性的呼啸声，狠狠砸在平台边缘！

“砰！！！”

整个平台剧烈晃动，边缘处被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黑曜石般的地面崩裂，无数碎石坠入下方深渊！

秦厉脚下不稳，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他看了一眼那个不断扩大的缺口，又看了看周围越来越混乱的局面 —— 发疯的黑衣人、狂乱的守卫、虎视眈眈的晶体门，以及头顶不断掉落的 “死亡之雨”。

必须立刻找到出路！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平台。混乱之中，他注意到，在靠近那扇晶体门侧后方的位置，似乎…… 有一条之前被遗漏的、极其隐蔽的缝隙？

那不是天然形成的裂缝，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而且，似乎有微弱的气流从里面传出！

那可能是一条通道！一条…… 不为人知的退路？

秦厉不再犹豫。他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眉头紧蹙的苏晚，低声道：“抓紧了。”

然后，他猛地启动！

他不再试图对抗那些狂乱的 “守卫”，而是利用它们和黑衣人之间的混乱，以及不断坠落的岩石作为掩护，以一种近乎鬼魅的身法，在混乱的战场上快速穿梭！

他的目标，就是那条隐蔽的缝隙！

几道能量光束擦着他的身体飞过！

一只狂乱的 “守卫” 从侧面扑来，他猛地一个侧身，任由那冰冷的能量体擦着他的手臂掠过，带起一片刺骨的寒意！

他甚至路过一个正在自残的黑衣人身边，看也没看，只是顺手从对方腰间扯下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还在运行的银白色仪器！

混乱是危险，但也是…… 机会！

他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幽灵，每一次闪避都险象环生，却又精准地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越来越近了！

那条缝隙就在前方不到十米！

但就在这时 ——

异变陡生！

那扇巨大的晶体门，门内旋转的黑暗能量突然加速！那如同九幽地狱般的低语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 充满力量！

“嗡 ——！！！”

一道肉眼可见的、漆黑如墨的能量冲击波，猛地从门内爆发出来，横扫整个平台！

“噗！”

秦厉只感觉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抱着苏晚的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

那些还在混乱中的黑衣人和狂乱的 “守卫”，被这道冲击波扫中，更是瞬间如同被投入烈焰的蜡像般，无声地扭曲、溶解、湮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有少数几个离门较远、或者正好被某些障碍物挡住的黑衣人和 “守卫” 幸免于难，但也受到了重创！

秦厉重重地摔在地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怀里的苏晚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他挣扎着抬头，看向那扇晶体门。

门内的黑暗能量旋转得更加疯狂，那低语声如同跗骨之蛆，再次钻入他的脑海！

更让他惊骇的是 ——

从那旋转的黑暗能量中，似乎……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一只…… 不，半只…… 覆盖着某种非金非石、如同黑曜石般光滑、却又带着诡异生物质感的…… 爪子？或者说，触手？正极其缓慢地、带着无边恶意地，从门内向外伸出！

仅仅是那半只爪子 / 触手，就散发出比整个平台所有 “守卫” 加起来还要恐怖千万倍的、足以让灵魂彻底冻结的…… 绝望气息！

门后的东西…… 要降临了？！

秦厉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逃！

必须立刻逃！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苏晚，挣扎着爬向刚才看到的那条缝隙！

幸好，刚才那道冲击波虽然威力巨大，但似乎主要目标是清理平台上的 “杂物”，并没有完全摧毁那条缝隙。

他连滚带爬，终于在身后那只诡异的黑色爪子 / 触手完全伸出门外之前，一头撞进了那条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之中！

缝隙内一片漆黑，而且异常狭窄，他只能侧着身子，抱着苏晚，艰难地向前挪动。

身后，传来了某种……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冰冷而漠然的…… 注视感。

以及…… 那只黑色爪子 / 触手，似乎…… 也开始缓缓转向了这条缝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