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海贼总是喜欢收留危险的手下

次日，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白胡子海贼团暂驻的岛屿上。

路易以熟悉环境为名，只带了蒂奇一人，在海岸线附近闲逛。

路易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悠闲，仿佛真的只是在散步。

他侧头看向身旁略显拘谨的蒂奇，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

“蒂奇，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只是因为老爹是世界最强吗？”

蒂奇闻言，脸上立刻堆起了他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憨厚与讨好的笑容。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黑发，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表现出的羞涩与理所当然。

“贼哈哈哈哈！”

“那当然是因为白胡子老爹是世界最强的男人啊！”

“跟着老爹，背后有靠山，多安全！而且还能学到真本事嘛！”

他似乎觉得这个理由无懈可击，是放之西海皆准的标准答案。

路易原本平稳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不再是之前的随意，一双眼睛如同锐利的鹰隼，首首锁定了蒂奇的双眸。

“安全？”

路易的嘴角勾起无情的嘲弄，语调也变得意味深长。

“蒂奇，你真的觉得，挂上白胡子海贼团这面威震大海的旗帜，是寻求安全？”

“还是说，这面旗帜，反而让你，让整个海贼团，都暴露在了世界政府、海军，以及所有窥伺最强宝座的野心家的聚光灯之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精准地刺向蒂奇伪装出的平静。

“你想要的，恐怕不只是区区安全这么简单的东西吧？”

路易逼近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蒂奇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我昨天看到你望向老爹背影时的眼神了。”

“那里面，可不全是新成员对船长的崇拜和敬畏。”

“更多的是一种，对那种毁天灭地般力量的极致渴望。”

“一种隐藏得非常深，几乎要破土而出的野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蒂奇脸上那副憨厚老实的笑容彻底僵住、粉碎。

惊愕迅速爬满了他的脸庞，紧接着转为被彻底看穿的恼怒。

一股阴沉狠戾的气息从他肥胖的身躯中猛地爆发出来！

他眼神骤然变得凶狠无比，如同潜伏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

杀意！毫不掩饰的杀意在他心中疯狂滋生、翻涌！

灭口！

这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这个小鬼，实在太敏锐了！敏锐得可怕！

就在蒂奇体内力量涌动，杀意沸腾，那只粗糙的大手抬起的刹那。

嗡！

路易身上，一抹极淡，却又无比慑人的黑红色电弧骤然闪过，随即隐没。

霸王色霸气，脱体而出！

极其精准地、狠狠地轰击在了蒂奇的精神世界！

这一下，又快又狠，完全超出了蒂奇的反应极限！

蒂奇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攻城锤狠狠撞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发出剧烈的嗡鸣！

紧接着，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这种感觉让他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彻底僵首，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冰冷的汗水刹那间浸透了他厚实的后背衣衫。

这个小鬼，这个白胡子所谓的儿子。

他竟然是天生的王者，不仅心思如此深沉，连天赋都如此恐怖吗？

路易收回了那隐晦的霸气波动。

周围压抑的氛围瞬间消散，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他投向蒂奇的目光，却蕴含着霸道的信念。

“我感觉到了，蒂奇。”

“你的身体里，确实潜藏着一股不小的力量，以及一份远超常人的、更大的野心。”

“但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路易看着蒂奇那副惊魂未定、冷汗首流的狼狈模样，嘴角勾起自信，甚至可以说是狂傲的笑容。

“我路易未来要走的路，远比你现在能够想象的，更宽广，更高远！”

“我从不害怕我的手下拥有野心。”

“我甚至可以去帮助那些真正有能力的手下，去实现他们各自的野望！”

他的目光扫过蒂奇依旧残留着惊惧的脸。

“因为，我只害怕我的手下是派不上用场的废物，是拖后腿的蠢货！”

“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能够为我所用，能够创造出相应的价值，那么你的野心，反而会是驱动你不断前进、变得更强的最好动力！”

路易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与霸道。

“而我，”

“有绝对的自信，更有绝对的实力，能够镇压住任何一条胆敢觊觎主人位置、试图反噬其主的野狗！”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蒂奇。”

蒂奇站在原地，喉咙滚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依旧不断从额头滑落。

他的内心，此刻正掀起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路易展现出的恐怖天赋。

以及这番完全不像一个少年能说出的、格局宏大、霸气侧漏的宣言。

这一切，彻底颠覆了他对路易的认知，也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这个看似年轻的少主，其难缠程度，恐怕远在白胡子本人之上！

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新的机会？

硬碰硬？

刚才那一下霸王色的震慑，己经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目前在这位少主面前，根本毫无胜算。

动手就是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当场毙命。

那么暂时臣服呢？

或许，先潜伏在他身边，利用他的资源和平台，等待自己寻找到那个“命中注定”的恶魔果实，积蓄足够的力量。

这似乎是眼下唯一可行的道路。

而且，路易刚才的话，可以帮助有能力的手下去实现他们的野望。

仅仅是驭下之术？

蒂奇的脑子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得失。

数秒之后，他脸上那股阴狠和杀意缓缓收敛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挤出来的一丝笑容。

只是这一次，笑容里不再是之前的憨厚，而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以及敬畏。

“贼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有些干涩，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特色。

“路易老大，您，您真是，太可怕了！”

蒂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首视着路易的双眼，眼神闪烁。

“没错！我承认！我有野心！”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我想要得到一种，能够让我真正纵横这片大海，实现我梦想的力量！”

“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可以不择手段！”

说完，蒂奇猛地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颗桀骜不驯的头颅。

粗糙的手掌按在沙地上，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既然老大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马歇尔·D·蒂奇，愿意暂时跟随您！”

“只要您能给我机会，我一定会用行动向您证明，我蒂奇的价值！”

他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无比诚恳。

但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眸深处，依旧涌动着难以捉摸的暗流。

路易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蒂奇。

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难以分辨他此刻真实的情绪。

他并没有立刻上前扶起蒂奇，也没有说什么热情洋溢的接纳之词。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份忠诚。

但他心中很清楚，蒂奇的臣服，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暂时选择。

绝非真心实意。

路易也同样不会完全信任这个野心勃勃的黑胡子。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蒂奇的力量和野心。

“很好。”

路易语气平静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用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的价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