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朝暮相伴

米花町，黄昏。

波洛咖啡厅的玻璃窗映着晚霞，织田律懒洋洋地倚在吧台边，指尖转着一枚银色药片。APTX-4869的永久解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颗被冻结的星辰。

“灰原说成功率99.9%。”安室透擦着咖啡杯，紫灰色的眼睛扫过药片，“剩下0.1%是怕他骄傲。”

织田律轻笑，将药片弹向坐在角落的柯南：“小鬼，敢吃吗？”

柯南接住药片，镜片后的蓝眼睛闪过一丝犹豫。他盯着掌心的解药，仿佛在衡量这小小一颗药丸背后所承载的一年光阴——从工藤新一到江户川柯南，从高中生侦探到被困在孩童躯壳里的灵魂。

“吃下去会疼吗？”他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织田律歪头：“比被琴酒拿枪指着脑袋疼一点。”

柯南：“……”

安室透叹了口气，从柜台下推出一杯热可可：“别吓他。”

柯南盯着热可可上升腾的白雾，突然仰头吞下药片。药片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他猛地攥紧桌沿——

“唔——！”

骨骼生长的声音像树枝折断，肌肉纤维撕裂又重组。柯南——不，工藤新一蜷缩在椅子上，冷汗浸透衬衫，指节因剧痛而泛白。安室透迅速拉下卷帘门，织田律则一把拽过毛毯盖在他身上。

“呼吸。”安室透按住他的肩膀，“别对抗它。”

工藤新一的喉结滚动，喘息粗重。十秒，二十秒——他的身形逐渐抽长，孩童的圆润轮廓被少年的锐利线条取代。当疼痛终于消退，他缓缓抬头，镜框早己滑落，露出一双属于工藤新一的、锐利如刀的眼睛。

“……成功了？”他的嗓音沙哑，却己不再是孩童的声线。

织田律吹了声口哨：“欢迎回来，名侦探。”

---

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夜风微凉。

工藤新一站在路灯下，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一年时光仿佛被压缩成这一刻，他的心跳比破案时更快，掌心渗出细密的汗。

二楼窗口亮着暖黄的灯光，小兰的身影在窗帘后若隐若现。

“紧张？”织田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和安室透靠在巷口的阴影里，一个银发垂肩，一个金发微扬，像两匹优雅的狼。

工藤新一没回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有点。”

安室透轻笑：“比面对组织还难？”

“难多了。”工藤新一低声说，“组织至少会首接开枪。”

织田律懒洋洋地戳了戳安室透的腰：“听见没？告白比枪战可怕。”

安室透拍开他的手：“闭嘴。”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终于迈步走向事务所的楼梯。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一步，两步——

吱呀。

事务所的门突然开了。

小兰站在门口，长发披肩，眼睛里盛着月光。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唇瓣微微颤抖。

“……新一？”

工藤新一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啊。”他轻声应道，嗓音低沉而温柔，“我回来了。”

小兰的眼泪倏然落下。

---

巷口阴影处，双卧底默契地别开脸。

织田律的指尖勾住安室透的小指，在无人看见的角度轻轻：“感人吗？”

安室透的视线落在远处相拥的两人身上，紫灰色的眼睛映着街灯：“嗯。”

“想不想也试试？”

“试什么？”

织田律突然转身，将安室透按在墙上。银发垂落，遮住两人交错的呼吸。他的唇几乎贴上安室透的耳廓，声音轻得像羽毛：“当众告白。”

安室透的耳尖瞬间红了。他一把扣住织田律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警告意味：“……别闹。”

织田律低笑，顺从地被拉开距离，却仍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那回去再说？”

安室透别过脸，却没否认。

远处，工藤新一正笨拙地替小兰擦眼泪，而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像一场迟来的童话结局。

---

波洛咖啡厅二楼，深夜。

安室透推开卧室门时，织田律己经趴在床上，银发铺散在枕间，睡衣领口滑落，露出肩颈流畅的线条。他手里把玩着那枚空了的解药包装，听到动静也没抬头。

“小鬼送回去了？”

“嗯。”安室透解开袖扣，“毛利先生差点把他从二楼扔下去。”

织田律闷笑，翻身时拽住安室透的领带，将人拉近：“那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安室透单手撑在他耳侧，金发垂落扫过他的脸颊：“庆祝什么？”

“庆祝……”织田律的指尖滑入他的金发，“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对着小学生说‘乖，叫叔叔’。”

安室透低头，吻住他未尽的话语。

窗外，东京塔的灯光渐次熄灭，而属于他们的朝暮，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