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剑魄暴走

山洞外的血腥味浓得几乎凝成实质，楚昭月倚着潮湿的岩壁，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古剑在掌心微微发烫，仿佛随时会挣脱束缚。裴玄溟机械剑骨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幽蓝光芒忽明忽暗，却依旧固执地横在她身前，宛如一道破碎的屏障。

“交出剑魄，留你全尸。” 灰发老者的声音裹着得意，他身后三十余名监察殿追兵结成的剑阵如铜墙铁壁，符文在剑刃上流转，将暮色切割成诡异的碎片，“你以为逃到这里就能躲过制裁？整个大陆，还没有能逃脱监察殿掌心的剑魄觉醒者。”

楚昭月的喉间溢出一声冷笑，震得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制裁？不过是你们抢夺力量的借口！我母亲的死，还有那么多无辜的觉醒者，哪一桩不是你们的罪行！” 她额间的太白剑纹突然剧烈跳动，红光如同活物般顺着脖颈蜿蜒，“今天，这笔账该清算了！”

裴玄溟猛地转身，机械剑骨发出刺耳的嗡鸣：“别冲动！你的剑魄还不稳定！”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 楚昭月的发丝不知何时己染上血色，母亲遗留的古剑正在疯狂震颤，剑柄处的纹路渗出滚烫的光芒，“听我说，我们先退入镜花水月迷雾，再从长计议！”

“退？退到哪里去？” 楚昭月的声音带着哭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地牢里的惨叫、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裴玄溟为她挡下致命一击时破碎的机械剑骨，“我受够了逃亡！受够了被你们追杀！” 她突然向前踏出一步，周身腾起血色雾气，“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你们都陪葬！”

灰发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好！她要暴走了！结‘秋风肃杀阵’！快！” 剑阵中的追兵们齐声吟诵冰冷的诗句，剑光交织成网，在空中凝聚出一只巨大的血色巨鹰。然而，这只巨鹰在楚昭月额间爆发的刺目光芒下，竟如冰雪般迅速消融。

“这不可能...” 老者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从未有觉醒者能引动如此异象！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裴玄溟感觉机械剑骨的裂痕处传来刺骨的疼痛，他强撑着挡在楚昭月身前，大喊：“楚昭月！稳住心神！还记得我们要去黑市找‘墨痕斋’吗？你答应过我，要一起揭开剑魄的真相！”

“我... 我控制不住了...” 楚昭月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身体剧烈颤抖，“那些声音... 在我脑子里... 他们都在喊... 让我杀了你们...” 她的瞳孔渐渐被血色浸染，古剑不受控制地悬浮而起，李白的诗句虚影如锁链般缠绕着剑身，“永劫终成天道殁” 七个大字在空中燃烧，映得整片山林如同炼狱。

“所有人听令！攻击！趁她失控！” 灰发老者歇斯底里地挥剑，“取她性命，夺取剑魄！”

剑阵的剑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在触及楚昭月周身的血色雾气时发出刺耳的爆裂声。她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你们... 都得死。”

天地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诗吟，比任何剑阵都要宏大的力量以楚昭月为中心炸开。最先被触及的追兵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血色诗痕撕成碎片，鲜血在空中凝成扭曲的诗句，又迅速消散。裴玄溟被气浪掀飞，撞在山壁上咳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爬起来，嘶吼道：“楚昭月！看着我！用你的意志压制它！你母亲留下的剑纹一定有办法！”

然而，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剑魄暴走的轰鸣声中。楚昭月悬浮在空中，发丝狂舞如燃烧的火焰，周身环绕着无数刻满诗句的剑影。每一道剑影划过，都带走数条生命，整个山林在血色诗痕的肆虐下开始崩塌。

“快逃！” 裴玄溟朝着剩余的追兵怒吼，“她的剑魄己经暴走，你们不是对手！” 他自己却不顾伤势，冲向失控的楚昭月，试图用机械剑骨的力量唤醒她，“清醒一点！你是楚昭月，不是剑魄的傀儡！”

灰发老者面色惨白如纸，颤抖着指挥弟子后退：“撤！快撤！报告殿主，就说... 就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剑魄暴走！” 但他的命令己经晚了一步，第二波血色诗痕如潮水般涌来，所到之处，山石崩裂，树木化为齑粉。

“永劫... 永劫...” 楚昭月的呢喃混在呼啸的剑风中，她的意识逐渐被血色吞噬。在彻底失去理智前的瞬间，她仿佛看见裴玄溟焦急的面容，听见他声嘶力竭的呼喊：“坚持住！我不会放弃你的！” 但那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被无尽的疯狂淹没。

当最后一道血色诗痕消散时，山林己化作一片废墟。楚昭月重重地摔落在地，昏迷不醒。裴玄溟拖着残破的身躯走到她身边，机械剑骨的幽蓝光芒几乎完全熄灭。他看着她额间依旧跳动的剑纹，低声道：“我一定会找到控制剑魄的办法...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远处，幸存的监察殿追兵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惊恐的喊声在空荡的山林中回荡：“怪物... 那是怪物！前所未有的剑魄暴走... 一定要报告殿主！” 而在废墟中央，裴玄溟背起楚昭月，朝着镜花水月迷雾深处走去。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面对的将不再只是监察殿的追杀 —— 这个暴走的剑魄，或许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也是解开所有秘密的关键。夜幕降临，乌云遮住了月光，唯有楚昭月额间那道若隐若现的太白剑纹，还在散发着危险的红光，好似在预示着更可怕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