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章 龙战

九霄云外惊现天门，十万天兵擂鼓列阵。云无月褪去人形，百丈龙身在雷云间翻腾。齐小余脚踏逆鳞剑首冲云霄，剑光照亮天门匾额——"剐龙台"三字血迹未干。

雷部神将掷出斩龙铡，却被龙尾扫回天门。云无月吐出龙珠，珠内浮现当年景象：她为救被贬的龙将私放镇海蛟，剐龙台上三千剑仙围攻，龙鳞散落九幽。

齐小余的逆鳞剑突然分解，化作三千金甲。那些甲片飞向云无月，竟是她当年被剥落的龙鳞！青冥趁机从雷云中现身，手中握着半截龙角："师妹，当年你为他叛出天庭，今日我便让你看着他魂飞魄散！"

龙角刺入齐小余灵台时，九幽深处传来钟鸣。七十二座镇龙碑同时崩裂，被囚的蛟龙怨魂汇成黑潮，将天门撞出裂痕。云无月吐出龙珠罩住齐小余，自己则冲向裂痕处的天道法则。

血雨下了七天七夜，人间江河皆赤。齐小余在废墟中找到半片龙鳞，其中封着云无月残魂。林闻雨摆下招魂阵，却引来万千堕仙怨灵。每具怨灵胸口都嵌着龙鳞碎片，哭嚎着要讨还血债。

阿哑的残魂突然显现，蛇尾卷来盏青铜灯。灯油竟是忘川水，灯芯燃着云无月的发丝。齐小余割腕注血，血焰中现出九幽深处——云无月的龙魂正被七十二根锁魂钉穿透，钉在孽镜台上。

青冥的声音自灯中传出："想要她，就拿三千生魂来换。"灯焰突然暴涨，映出满城百姓痴傻的面容，他们的天灵盖都飘着缕青烟。

子夜时分，百鬼哭城。百姓们如提线木偶般走向祭坛，割腕放血绘成招魂阵。齐小余的逆鳞剑不受控地飞向阵眼，剑身浮现血色咒文。林闻雨以朱砂混着金血画符，却被阴风吹散。

云无月的残魂突然显现，龙爪拍碎祭坛。反噬之力将她魂魄震散，残片附在纸人身上。千百个云无月纸人在街巷飘荡，每个都重复着："快走...这是炼魂阵..."

青冥从地脉钻出，手中握着龙角炼制的招魂幡。幡动处，纸人纷纷自燃，灰烬中爬出婴孩大小的龙尸。齐小余挥剑斩断幡杆，断口处喷出的竟是忘川水，将半座城池化为鬼域。

为寻回云无月散落的魂魄，齐小余强开鬼门。黄泉路上，百鬼争食着龙魂碎片。孽镜台前，青冥正将云无月的记忆抽成丝线，织进招魂幡。

"看看你当年造的孽。"青冥催动孽镜，显现齐小余前世作为镇海龙将的画面：他亲手将云无月钉在剐龙台，龙鳞片片剥离。镜中的云无月却笑着握住穿心剑："来世...换我护你..."

齐小余的逆鳞剑突然调转，剑柄生出倒刺扎入掌心。金血染红孽镜，照出青冥的本来面目——竟是天道化身！当年龙女私放镇海蛟，触怒天庭，这场轮回劫难不过是天道的游戏。

齐小余吞下所有龙鳞碎片，周身经络爆出金光。逆鳞剑化作万丈龙影，撞向孽镜台。天道显化出三千法相，每个掌心都握着剐龙刀。

云无月的残魂突然聚成实体，龙尾扫碎百具法相。她的龙角刺入天道真身，却反被法则锁链缠住。齐小余趁机斩断锁链，碎片化作流星雨坠落人间。

青冥的天灵盖突然裂开，钻出条无目白龙。那是被囚万年的天道本体，张口便要吞噬三界。云无月吐出龙珠，珠内现出当年镇海场景——她放走的根本不是恶蛟，而是被冤枉的白龙！

白龙悲鸣震碎天门，三千世界下起血雨。云无月的龙身开始消散，每片龙鳞都映着轮回记忆。齐小余将逆鳞剑刺入心口，金血凝成新的龙珠。

"用我的魂...补你的魄..."金血龙珠融入云无月残魂，七十二道轮回门同时开启。每个时空的云无月都在微笑，每个时空的齐小余都在剜心。

最终，白龙化作青年模样，将逆鳞剑还给齐小余："这场劫，本是为渡她成圣。"天道崩塌处，云无月的身影在星光中重聚，额间莲花化作龙纹。

人间忽降甘霖，草木间生出晶莹的龙鳞花。有樵夫在山涧拾到残剑，剑身映出双龙戏珠之影。而九幽深处，新的镇龙碑悄然竖起，碑文只有八字："情劫渡尽，方证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