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并州诡局

朔风卷着砂砾扑打在“汉”字战旗上，李玄的骑兵队伍在黄土路上蜿蜒前行。并州城垛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城头飘着的匈奴狼旗却透着诡异——本该张扬的狼首竟低垂着，仿佛在哀悼什么。

“大人，斥候回报，城门守军不足百人。”李瑶勒住马缰，软剑无意识地敲击着马鞍，“这太反常了，刘聪就算败退，也不可能弃守老巢。”

阿依娜的弯刀在掌心翻转，刀身映出她警惕的眼神：“我派月影卫探查过，城郊三十里内没有伏兵，但......”她突然压低声音，“城西乱葬岗有活人进出的痕迹，那些脚印......是穿着中原布鞋的。”

话音未落，并州城门突然洞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女子头戴金步摇，眉间点着赤色花钿，举手投足间带着草原女子的豪迈与中原闺秀的温婉：“可是陇西李公子？我家单于有请。”

李玄目光扫过马车西周若隐若现的匈奴武士，注意到他们握刀的手势竟是中原流派。他策马上前，微笑道：“不知单于何时改了待客之道，竟让美人当门童？”

女子掩唇轻笑：“公子好眼力。实不相瞒，我乃南匈奴左贤王遗孤，呼衍娜。”她手腕轻扬，一支金箭射向城头，狼旗应声而落，露出下面绣着的“晋”字战旗，“刘聪那贼子杀我父兄，夺我城池，如今并州，己是我与晋军的天下。”

李玄瞳孔微缩。历史上南匈奴左贤王确实死于刘聪之手，但呼衍娜此人从未见于记载。他身后，贾氏突然拽了拽他衣袖，低声道：“她腕间银镯的纹样，与天机阁叛徒身上的刺青同源。”

夜幕降临，并州王府内烛火通明。呼衍娜设宴款待李玄一行，席间歌舞升平，美酒佳肴不断。但李玄始终盯着她斟酒时的小指——那微微弯曲的弧度，分明是常年拉弓的痕迹。

“听闻公子手握传国玉玺，又得苍狼令。”呼衍娜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李玄耳畔，“若将这些交给我，我便助你一统北方。”她玉手轻挥，屏风后转出一队舞姬，舞姿妖冶间，暗藏杀招。

李玄反手扣住她手腕，龙纹玉佩突然发烫：“左贤王遗孤，还是天机阁‘鹏卫’？”话音未落，西周武士同时拔刀，而李瑶、阿依娜等人也己长剑出鞘，将李玄护在中央。

呼衍娜却不慌不忙，拍了拍手。宴会厅后方的暗门打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被押了出来——正是消失的冉闵！“李公子不是想知道天机阁的秘密？”她扯下冉闵的面具，露出其脸上新添的刀疤，“问他啊。”

冉闵突然大笑：“李玄，你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呼衍娜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棋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七窍突然流出黑血，倒地身亡。呼衍娜踢开尸体，冷笑道：“看来有人不想让秘密泄露。”

就在此时，城外突然传来喊杀声。探马来报：“鲜卑慕容皝率军五万，己至并州东门外！”而西门方向，也出现了打着羯族旗号的军队。呼衍娜望着李玄，眼中闪过一丝挑衅：“李公子，这一局，你打算怎么破？”

李玄握紧传国玉玺，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他突然想起贾氏曾说过，天机阁有十二道“命轮”，每一道命轮都能影响天下走势。而此刻的并州，或许就是其中关键一环。

“传令下去，”他目光扫过众人，“紧闭城门，启动机关。阿依娜，带月影卫夜袭鲜卑粮草；李瑶，率骑兵埋伏在羯族必经之路；贾氏、谢道韫，随我去会会这位左贤王遗孤......看看她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夜色渐深，并州城在战火中摇摇欲坠。李玄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如潮水般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看似是领土争夺的战争，实则是天机阁各方势力的博弈。而他，注定要成为那个打破棋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