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虎牢奇谋

夜色如墨，李玄与呼延氏并肩而立，寒风卷着细沙扑在两人脸上。呼延氏望着远处李瑶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李公子，你这位表妹倒是个烈性子。”她指尖无意识着腰间银铃，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只是不知，她究竟是为了李氏荣耀，还是为了你的谋划？”

李玄转头看向这位匈奴王后，烛光在她眉眼间投下暧昧的阴影。他忽然想起史书里记载，呼延氏聪慧过人，常为刘聪出谋划策。“夫人谬赞，”他低笑一声，“不过是乱世求生罢了。若能借此机会让将军重创石勒，也算为夫人分忧。”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一名斥候疾驰而来，手中火把将脸映得通红：“报！李姑娘所部在虎牢关遭遇伏兵，羯族大将石虎亲自领军，我军死伤过半！”

刘聪的咆哮声从帐内传来：“废物！区区三百人都拿不下？传我将令，集结主力——”

“且慢！”李玄猛地掀开帐帘，眼中闪过锐利光芒，“将军若此时倾巢而出，正中石勒下怀。石虎在虎牢关设伏，必然料到我们会急于救援，其主力必定埋伏在半路，等我们入瓮。”

刘聪捏紧腰间佩剑，额角青筋暴起：“那依你之见？”

李玄缓步走到沙盘前，抓起一把石子撒在虎牢关附近：“虎牢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石虎的伏兵必定分散在两侧山谷，只要我们能找到其粮道......”他指尖突然点向荥阳方向，“此地有座废弃的粮仓，若派人伪装成流民烧毁粮草，石虎必乱。”

帐内众人面面相觑，一名匈奴将领嗤笑道：“说得轻巧！石虎老奸巨猾，岂会不派人看守粮道？”

“所以需要一支奇兵。”李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呼延氏身上，“听闻夫人麾下有支由匈奴女子组成的‘月影卫’，擅长暗夜突袭。若让她们扮成羯族士卒，混入粮道......”

呼延氏眼神微变，随即掩唇轻笑：“李公子消息倒是灵通。只是我的月影卫，凭什么听你调遣？”

李玄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兵阵图：“这是诸葛武侯的八阵图改良版，若配合月影卫的身法，足以在百人之内扭转战局。”他压低声音，“而且，夫人想必也不愿看到石勒坐大。”

呼延氏盯着竹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刘聪却不耐烦地挥手：“罢了！就依李玄之计，若不成，拿你是问！”

子时三刻，二十名蒙着黑纱的女子悄然出营。为首的女子身形矫健，腰间弯刀泛着幽蓝寒光，正是月影卫统领阿依娜。她经过李玄身边时，冷冷抛下一句：“若坏了月影卫的名声，定取你项上人头。”

李玄望着她们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却在盘算另一件事。他转身叫来一名亲兵，低声吩咐：“去找到李瑶，告诉她，按第二套方案行事。”

寅时，荥阳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火光。石虎的粮道被烧，整个羯族军营顿时乱作一团。李玄趁机建议刘聪发动总攻，匈奴铁骑如潮水般涌向虎牢关。混战中，李瑶率残部从关内杀出，与匈奴大军前后夹击，石虎不得不仓皇败退。

此役过后，刘聪对李玄越发看重，不仅赏赐了大量财宝，还拨出五百骑兵归他调遣。而李玄在清点战利品时，意外发现了一个绣着羯族图腾的锦囊，里面竟是一张密信，字迹娟秀，写着：“望君速来长安，共商复国大计——贾南风。”

李玄握着密信，瞳孔微微收缩。他记得历史上贾南风早己死于八王之乱，这个神秘的“贾南风”究竟是谁？而更令他在意的是，信中提到的“复国”，究竟是复晋，还是另有图谋？

此时，帐外传来脚步声。李瑶浑身是血地闯进来，扔下一柄镶金匕首：“这是从石虎贴身侍卫身上搜到的，刀柄刻着鲜卑慕容氏的标记。看来，五胡之间的争斗，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李玄将密信和匕首收入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而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呼延氏望着匈奴大营的灯火，手中银铃发出细碎声响。阿依娜侍立在侧，低声道：“夫人，那李玄绝非池中物，为何不趁早......”

“急什么？”呼延氏轻抚银铃，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能让羯族和匈奴鹬蚌相争的人，留着还有大用。”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密切盯着他，尤其是那个叫李瑶的女子。”

夜色渐明，洛阳城外的战场硝烟未散。李玄站在高处，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己有了新的盘算。他知道，在这个乱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唯有不断谋划，才能在五胡的夹缝中闯出一片天地。而那张神秘的密信，或许就是他改变命运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