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安迷局

虎牢关大捷的庆功宴上，刘聪将斟满的酒樽重重砸在案几上，琥珀色的酒液溅湿了李玄的衣襟：“李卿家，若不是你这奇谋，本王险些中了石勒的奸计！说吧，想要何赏赐？”

李玄垂眸敛去眼底算计，膝行半步叩首：“臣只求将军允我带五百骑西进长安。听闻关中豪强西起，若能趁乱收服，既可断晋室西逃之路，又能为将军扩充势力。”他余光瞥见呼延氏把玩银铃的手指骤然收紧——这正是他与李瑶昨夜定下的计策，借收复长安之名脱离匈奴掌控。

当夜，李玄的营帐内烛火摇曳。李瑶解下染血披风，从夹层中抽出半幅残破的帛书：“这是从石虎副将身上搜出的，上面画着长安城郊的地下密道。只是......”她指尖划过帛书角落的朱印，“这印记与我在洛阳见过的氐族图腾如出一辙。”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月影卫统领阿依娜掀帘而入，弯刀上还滴着血：“李玄，你派去荥阳的暗哨全军覆没，尸体上都插着匈奴制式的箭矢。”她目光如刀剜向李瑶，“倒是巧了，你们李氏的人，昨夜也在那附近出没。”

李玄着袖中贾南风的密信，突然轻笑出声：“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活着到长安。”他突然抓起案上青铜灯台狠狠砸向地面，烛火骤灭的刹那，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耳畔钉入帐幔。

“动手！”李瑶的软剑出鞘，与阿依娜同时扑向帐外。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李玄却不慌不忙点燃火折，看着满地尸体上的匈奴服饰，嘴角勾起冷笑——这分明是刘聪派来试探的死士。

当晨曦染红天际时，李玄率五百骑兵踏上西行之路。队伍末尾，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帘掀开一角，露出呼延氏冷艳的面容。她轻抚怀中八阵图竹简，对身旁的阿依娜低语：“让月影卫暗中跟随，我倒要看看，这只狐狸能翻出什么花样。”

三日后，长安城郊。

李玄望着城墙上斑驳的“汉”字战旗，突然勒住缰绳。前方官道上，一队衣着华贵的车队正缓缓驶来，为首的马车上绣着“贾”字徽记。车帘轻启，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面容，女子手持团扇掩唇轻笑：“可是陇西李公子？妾身在此恭候多时了。”

李瑶的软剑瞬间出鞘：“贾南风早死在赵王伦之手，你究竟是谁！”

女子却不恼，从袖中取出半块虎符，与李玄怀中的残件严丝合缝：“看来李公子还不知晓，当年皇后并未死于政变，而是带着虎符和传国玉玺遁入关中。”她瞥向李玄腰间玉佩，笑意更深，“况且，公子身上的龙纹玉佩，可是先帝御赐之物？”

李玄瞳孔骤缩——这玉佩正是他穿越时随身之物，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过。还未及开口，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烟尘中，一支打着鲜卑旗号的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银甲少年弯弓搭箭，箭尖首指贾氏车队：“交出传国玉玺，饶你们不死！”

“来得正好。”李玄嘴角扬起危险弧度，暗中向李瑶和阿依娜示意。五百骑兵瞬间列阵，将贾氏车队护在中央。他策马向前，朗声道：“慕容公子远道而来，不如先饮杯酒，再谈玉玺之事？”

鲜卑少年勒马停步，目光在李玄身上逡巡：“你就是那个助匈奴破石勒的汉人？听闻你有诸葛遗策，可敢与我赌一局？”

“愿闻其详。”

“三日后，白鹿原。我率三千铁骑，你若能凭这五百人守住贾氏车队，我鲜卑便退出关中。”少年说罢，猛地扯断缰绳，骏马嘶鸣着转身离去。

李瑶握紧剑柄：“这是陷阱！三千对五百，根本......”

“正是陷阱，却也是机会。”李玄展开从贾氏手中接过的密道图，指尖点在白鹿原下的暗河，“传令下去，今夜所有人挖沟引水，再去收集硫磺硝石......”他望向贾氏车队，女子正倚在车门处朝他微笑，那双丹凤眼仿佛能看透人心。

夜幕降临，长安城郊的山谷间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李玄着虎符，心中盘算着另一件事——鲜卑、匈奴、氐族，再加上神秘的贾氏，这盘乱世棋局，他该如何落子才能破局？而他穿越的真相，又是否与这枚虎符、这块龙纹玉佩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