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数据迷踪

阁楼坍塌的瞬间，我死死攥着U盘滚到墙角。戴防毒面具的少女被机械触须拽进天花板的裂缝，临走前冲我大喊："去废弃的广播站！那里能读取数据！"她的声音混着齿轮碎裂声，很快被淹没在倾盆的血色雨水中。

怀里的第六根蜡烛只剩拇指大小，火苗在雨水中明明灭灭。盲眼老妪的蜡质手臂还在朝我抓来，指尖滴着腐蚀性的黑油。我咬着牙将老妪的手臂扯断，腐臭的蜡油溅在身上，烫出一连串水泡。婴儿床方向传来诡异的啼哭，蜡油孩童己经坐起身，两颗蜡烛芯眼睛正盯着我手中的U盘。

冲出阁楼时，整栋孤儿院开始扭曲变形。走廊的墙壁上长出密密麻麻的蜡烛，每个烛台都插着半截熄灭的蜡烛，蜡油凝结成不同的人脸。戴红发卡的女孩不知从哪冒出来，肠子编的蝴蝶结湿漉漉地垂在肩头："想知道U盘的秘密？先帮我找到丢失的发卡。"她歪头一笑，右眼珠突然滚落在地，露出后面蠕动的蛆虫。

我刚要开口，拐角处传来铃铛声。穿旗袍的中年女人摇着铜铃走来，她的耳垂上挂着两根微型蜡烛，每走一步，身后就留下一串燃烧的脚印："别信这小鬼！她的发卡早和上百个孩子的灵魂熔在一起了。"女人掀开旗袍下摆，露出布满蜡烛疤痕的双腿，"广播站在雾镇最东边，但路上有'信号干扰者'，它们专吃带电子设备的人。"

戴红发卡的女孩突然尖叫着扑向中年女人，肠子蝴蝶结瞬间缠住对方的脖颈。两人扭打间，我趁机冲向楼梯。楼道里的蜡烛突然集体爆燃，照亮墙上新出现的血字："广播站的天线，是用背叛者的脊椎做的"。脚底突然传来黏腻的触感，低头一看，成群的发光甲虫正顺着裤腿往上爬，它们嘴里叼着的，竟是U盘的碎片！

我疯狂拍打甲虫，却发现碎片在接触甲虫唾液后自动重组。跑到一楼时，独眼女孩堵在门口，她空洞的眼窝里插着根天线，腐烂的脚掌下踩着台老式收音机："把U盘交出来，不然就让你听听'永恒的安眠曲'。"收音机突然自动打开，刺耳的电流声中夹杂着孩童的尖叫，每声尖叫都让我手中的蜡烛火苗剧烈摇晃。

千钧一发之际，双马尾少女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从通风管道走！我在广播站等你！"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背景里传来齿轮转动和玻璃碎裂的声响。独眼女孩的身体突然开始透明化，化作无数光点钻进收音机。我踹开通风口的铁网，在狭窄的管道里爬行，头顶不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

爬出通风口时，我浑身沾满黑色粘液。废弃的广播站锈迹斑斑，铁塔上缠绕着腐烂的电线，每根电线末端都挂着个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发光的大脑。广播站的铁门虚掩着，门把手上缠着半截褪色的红发卡。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铁锈味扑面而来，老旧的播音室里，双马尾少女靠在机器旁，她的手臂己经变成机械义肢，正在疯狂敲击键盘。

"快！"她头也不回地喊道，"把U盘插进主机！但记住，千万别读取编号07的文件！"播音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只有主机屏幕泛着幽蓝的光。我摸到U盘接口的瞬间，窗外闪过无数人影，他们都举着燃烧的蜡烛，在浓雾中组成巨大的二维码。而我的第六根蜡烛，正在接触主机的瞬间，突然变成了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