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播音惊魂

蓝色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映得主机屏幕上的幽光愈发诡异。双马尾少女的机械义肢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转头，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你听到了吗？那些在数据洪流里尖叫的灵魂。”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渗出黑色的蜡油。

广播站的门突然被撞开，三个裹着旧报纸的人闯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戴着老式耳机，耳机线缠绕在脖颈上，活像绞索，“外来者，交出U盘！广播站不允许任何新数据污染旧世界。”他身后的两人更诡异——女人脸上蒙着电台信号格图案的纱布，男人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跳动的电流，他们手里各举着一个老式话筒，金属网罩里凝结着暗红色的物质。

“别听他们的！”双马尾少女突然将我拽到主机后面，她的机械手指在墙上飞快地划出一行符号，“这些是‘守频者’，他们守护的不是广播站，而是藏在数据里的禁忌！”她的话还没说完，戴耳机的男人突然扯开领口，露出胸口嵌入的老式磁带，磁带边缘锋利如刀，“你们这些破坏循环的虫子，就该被格式化！”

我手忙脚乱地将U盘插进主机，屏幕上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文件夹。编号07的文件闪烁着刺目的红光，周围环绕着扭曲的字符，像是无数双手在疯狂抓挠。广播站的天花板开始漏下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蒙着纱布的女人举起话筒，里面传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我的蜡烛火苗剧烈摇晃，险些熄灭。

“快读取08号文件！”双马尾少女的机械义肢突然变形，化作一把扳手，“07号是陷阱，会把你永远困在数据迷宫里！”她冲向“守频者”，扳手与话筒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戴耳机的男人按下磁带播放键，刺耳的杂音中夹杂着孩童的笑声，那声音和孤儿院阁楼里蜡油孩童的啼哭一模一样。

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发光的数据线破土而出，缠住我的脚踝。我拼命挣扎，余光瞥见窗外。浓雾中，那些举着蜡烛组成二维码的人影正在靠近，他们的脸开始像素化，五官扭曲成诡异的方块。其中一人的蜡烛上刻着我的名字，火苗明明灭灭间，我看见他的身体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串闪烁的乱码。

主机突然发出警报，08号文件自动打开。画面里，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巨大的服务器，他们往里面倾倒液态蜡。画面右下角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戴防毒面具的少女，那时的她还没有机械义眼，正操作着键盘，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雾镇的三维模型。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相。”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戴防毒面具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播音室的横梁上，她的面具己经破碎，露出半张机械半张血肉的脸，“雾镇是个数据牢笼，而你...”她纵身跃下，机械手掌按在主机上，“是唯一能跳出循环的漏洞。”

“守频者”们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看向主机屏幕。戴耳机的男人摘下耳机，露出流血的耳朵，“不可能...这个文件早就该被销毁了。”他胸口的磁带开始疯狂转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广播站的墙壁上浮现出巨大的投影，画面里，蜡油孩童正在吞噬数据，它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化作由代码和蜡油组成的怪物。

我的蓝色蜡烛突然爆发出强光，数据线在光芒中纷纷断裂。双马尾少女趁机启动主机自毁程序，“快走！去雾镇中心的广场，那里有扇通往现实的门！但记住...”她的机械义肢开始冒烟，“别相信任何自称能带你出去的人，包括我。”

广播站在剧烈震动中开始坍塌，“守频者”们的身体逐渐数据化。戴防毒面具的少女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用血写着：“门的钥匙，藏在永不熄灭的谎言里”。我握紧蜡烛冲出门，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而在浓雾深处，广场的方向亮起了诡异的七彩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