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苍云岭

1938年2月17日，晋西北苍云岭。

卫国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掀翻在战壕里，鼻腔里灌满硝烟与血腥的混合气味。三分钟前他还在家里看《亮剑》重播，此刻右耳贴着的地面传来92式重机枪特有的啄木鸟式闷响——哒哒、哒哒哒。

"新兵蛋子发什么呆！"满脸烟尘的老兵揪住他后领，"二连阵地被撕开了，团长命令我们顶上去！"老兵腰间的麻绳捆着三颗边区造手榴弹，磨破的草鞋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

卫国踉跄着抓起脚边的中正式步枪，枪托上刻着七道歪斜的划痕。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自己成了386旅独立团新兵，参军第七天就赶上坂田联队的围剿。战壕外传来日语嘶吼，三八式步枪的6.5mm子弹擦着战壕边缘飞过，在冻土上犁出火星。

"铁柱！带观察哨上东侧断崖！"浑厚的吼声穿透战场。卫国转头看见个黑脸汉子正在给机枪换弹链，呢子军装肘部磨得发亮，领口别着红布裁剪的五角星——正是他在电视剧里见过无数次的李云飞。

被唤作铁柱的战士猫腰跑来，背上捆着用树枝伪装的观测镜。卫国突然抓住他胳膊："断崖背阴面有冰层，让兄弟们绕南坡！"话出口才惊觉不妥，铁柱却瞳孔骤缩："你咋知道地形？"

轰！75mm山炮的尖啸打断对话。冲击波掀起的冻土块砸在卫国背上，他吐出嘴里的泥沙，抄起步枪跟上侦查班。现代军迷积累的地形学知识在脑内翻涌，苍云岭的等高线图与眼前地貌完美重合。

断崖北侧果然覆着薄冰，铁柱的绑腿在斜坡打滑。卫国扯下腰间麻绳甩过去："栓腰间！"话音未落，三百米外灌木丛闪过金属反光——是92式重机枪的散热片！

"十点钟方向！"卫国嘶吼着扑倒铁柱。7.7mm机枪弹将观测镜打得粉碎，子弹追着他们钻进冻土。卫国蜷缩在岩石后，手指摸到中正式步枪的标尺缺口，冰凉的枪管竟在微微颤动。

"狗日的小鬼子藏得够深。"铁柱抹了把脸上的血，从怀里掏出半块黑面饼："兄弟，帮我带给村头王寡妇......"

"闭嘴！"卫国突然抓住他手腕。现代射击俱乐部训练的记忆在血管里奔涌，他闭眼测算风速——东北风三级，距离320米，标尺卡到3的位置。中正式步枪的7.92mm尖头弹呼啸而出，机枪阵地腾起血雾。

铁柱张着嘴看那挺哑火的机枪："神了！这得有三百米？"

"475米。"卫国拉动枪栓，滚烫的弹壳落在雪地里滋滋作响。更多记忆在觉醒——他不是在看电视剧，而是带着现代狙击手的所有知识，穿越到了真实战场！

李云飞的吼声从东南方传来："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卫国差点笑出声，眼角却瞥见三个鬼子正摸向西侧机枪位。他迅速举枪，准星罩住领头曹长的三八式步枪——砰！7.92mm子弹穿透护木，将对方右手钉在枪托上。

"三连掩护！全团准备突围！"赵政委挥舞着驳壳枪冲出战壕。卫国突然按住要跃起的铁柱："让三班先往北沟佯动，等鬼子追兵过雷区再折返！"

铁柱愣神的刹那，北沟方向突然传来剧烈爆炸。提前埋设的边区造地雷将二十多个鬼子掀上半空，破碎的绑腿布像樱花飘落。李云飞转头望来，目光在卫国身上停留了半秒。

战场突然诡异地安静。卫国耳膜嗡嗡作响，这才发现右肩被弹片划开道血口。铁柱撕开急救包给他包扎，忽然压低声音："你咋懂这么多门道？"卫国刚要开口，西南天空传来引擎轰鸣——三架九七式战机正俯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