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端午时节（1）

五月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庭院中花草香气袭人。

李承乾坐在海棠树下绣着手里的团扇，任暖阳抚面，心绪渐平。

微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

一只蝴蝶翩翩飞来，落在李承乾衣袖上，片刻后又翩然离去。

“哟，刺绣呢？”马周戏谑道：“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一个皇家子弟居然会这门手艺，真是奇了怪了。”

李承乾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与那些小说里的重生穿越不同，他是真的成了李承乾，在他还在羊水里无法视物的时候，他就每天的在听长孙皇后的絮叨，到后来李渊赐名‘李承乾’，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扮演李承乾，还是这就是自己。

现代的记忆早己逐渐模糊，他甚至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唯有刺绣这门技艺让他记忆深刻。

一场车祸让尚在襁褓里的自己成了孤儿，后来被爸爸研究院的同事们养大，家里那幅双面异色绣成了唯一的念想。

也许是为了更接近父母，于是后来他便进了研究院，也学了苏绣。

如今这门手艺到成了他与现代唯一的联系，警醒着他那个时代不是‘桃花源’。

“你绣的这是凤凰？”马周看着团扇上的图案，面色不解：“你这到底送给谁的，这东西你别害了人家娘子啊。”

李承乾轻笑：“自然是送给一个配得上它的人。”

“谁啊？”马周好奇追问。

李承乾目光深邃：“一个救了大唐数万百姓的人。”

马周愣住，心中暗自揣测。

“说吧，找我什么事？”李承乾手上不停问道。

马周神情玩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人想拜访一下你。”

“谁？不去拜访长安那位太子，反倒来找我这个废太子，真是稀奇。”李承乾嘴角微扬，眼神却透着冷意。

“怕是蠢吧。”

马周摊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黔州比不上他处，偏远莽荒，你好歹也曾是皇室血脉，总有人想攀附一二。”

“那个蠢货？”

“是个商人，应该是想让你帮衬一二。”

李承乾冷哼一声：“那他真是找错了人，用我的名号包没用的。”

“这点小事你来找我，最近这么闲吗？”

马周神秘一笑：“你可知他带了什么来做拜礼？”

李承乾没好气的接话道。

“哦，什么？”

马周凑近低语：“一个男人，一个绝美的男人。”

“也真是难为他了，在这穷乡僻壤能找出这种妙人。”

“李承乾，你好男风这件事算是人尽皆知了。”

马周在一旁捧腹大笑。

李承乾扔下手里的针线，冷冷道：“再笑，我就把你府里的人都换成男的。”

马周顿时噤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说你当时找几个美貌女子不就行了？非要搞出这些幺蛾子，如今倒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承乾无奈摇头：“你以为我愿意？我就是把整个东宫妃位都塞满，又有何妨。”

“当今陛下又不是隋文帝，弟媳都能纳为妃嫔，会在意这些，所以只有我好魏晋遗风，才会让陛下失望，而那群人想要拉我下来，也就只有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马周若有所思：“一个奴才懂音律还擅文墨，他们是真把你当蠢货呢。”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能不称心吗？”

李承乾目光一凛，冷笑道：“不过是个棋子，还是一个贪婪愚蠢的棋子。”

“你还是太善了。”马周叹道：“明知道是派来迷惑你的，还要给他一次机会，那奴才如果承认了自己细作的身份，你真要放了他？”

“毕竟是条人命。”李承乾目光复杂，轻叹一声。

马周摇了摇头，心里暗叹道，那天晚上即使那贼子真的承认了，我也会毫不犹豫杀掉他。

马周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今年端午你想怎么过。”

李承乾目光淡然：

“还能怎么过？反正今年还是吃不上嫂嫂做的粽子了。”

马周指着李承乾喊道：

“李承乾，论年龄我都能当你阿耶了，你天天把我指挥来指挥去的，一点都不尊老。”

“你连媳妇都没有，就想要儿子？先找个媳妇再说吧。”

李承乾戏谑道，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端午我叫下人准备一些酒菜，也算应个景，你记得通知君买。”

马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点头笑道：“好，端午那天我一定来。”

长安城里，

商贩己经买起来五色丝线编成的彩带和香囊，

街头巷尾弥漫着艾草的清香。

皇宫里，李世民坐在立政殿，批阅着奏章，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

“陛下，今年端午宫宴是否照旧？”

张阿难小心翼翼问道。

李世民放下奏章，沉吟片刻：“照旧吧，百姓欢庆，宫中亦不可冷清。”

言罢，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稚奴近日学业如何？”

“太子聪慧过人，学业精进，左庶子没少夸。”张阿难恭敬答道。

李世民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那就好，稚奴是储君，不可懈怠。”

“东宫那边的事，你也要多留心，别让那些琐事扰了他的心志。”

李世民看着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止住。

张阿难会意，轻声说道：“陛下是想问黔州那位的情形吧？”

李世民叹了口气：

“如今这长安也就只有你敢在朕面前提起高明了，辅机那老狐狸都不敢说。”

“承乾也是奴看着长大的，陛下放心，黔州来信一切安好，再给承乾点时间，他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张阿难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李世民轻叹一声，目光深邃：“但愿如此。”

言罢，又低头继续批阅奏章。

（我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在写这一章的时候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止不住难受，李承乾人生的最后你又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