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端午时节（2）

宫里除了晚上的宴席，白天还会举行马球赛。

大唐人喜爱马球，每到这个时候那些王公贵族们便纷纷云集球场，挥杆驰骋，欢呼声此起彼伏。

宫里设有专门的马球武场，场地宽阔，西周彩旗飘扬，

李世民携妃嫔同太子坐于观礼台上，俯瞰武场，诸位大臣亦随侍左右，推波换盏，谈笑风生。太子李治目光专注，不时点头称赞。

武场两旁用布帛围起，牡丹花开正艳，香气袭人。

球场上一片热闹非凡，彩旗飘扬，马蹄扬起尘土，欢声笑语回荡在空中。

大唐风气开放，女子亦可参与其中，英姿飒爽，不输男儿。

她们身着骑装，手持球杆，策马奔腾，尽显巾帼风采。

“得筹。”

“得筹。”

一声声喝彩声中，球打入球门，引得众人齐声欢呼。

尉迟敬德感慨说道：

“臣还记得陛下当初亦曾策马扬鞭，驰骋球场，风采令人钦佩。”

李世民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别人说这句话朕或许觉得他在恭维朕，但敬德你说，朕信你。”

“陛下，臣观太子殿下也对马球颇感兴趣，或可让太子殿下和这些郎君们切磋一番。”李孝恭说道。

“不行，承乾身体不好。”

李世民不假思索随口说道。

“陛下。”一旁的张阿难急忙出声唤道。

李世民闻言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神情恍惚片刻，旋即恢复平静：

“朕糊涂了，孝恭所言极是，稚奴有兴趣吗。”

太子李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即恭敬答道：

“儿臣愿一试。”

李世民微笑点头，欣慰的说道：“不愧是朕的麒麟儿。”

李治跃马入场，少年豪气。

李治挥杆精准，马步稳健，与群英竞逐，引得场上顿时喝彩声连连。

“太子殿下有当年陛下之风范。”长孙无忌赞叹道。

李世民目光慈爱，轻抚胡须。

“你这舅舅就别宠着他了，朕看稚奴还需多加历练。”

李世民放声大笑起来。

此时黔州郁山脚下，小溪旁。

“老马怎么回事，给你机会都不重用，到手的鱼就这么跑了，你看看人家君买。”

李承乾在岸上激动的喊着。

“少来，你不也半天没钓到一条？”

马周瞪了他一眼。

“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懂什么？”

李承乾拿着鱼竿悠闲地甩出鱼线。

马周撇了撇嘴：“人家姜太公是钓周文王，你钓谁啊？难道还能钓出个陛下不成？”

“少来，真钓出陛下我不天塌了。”

李承乾摆摆手随意说道。

马周无奈摇头，默默的拿起空空如也的鱼笼远离李承乾，他那附近的鱼估计都被喂饱了。

“君买收获的怎么样？”李承乾站起身来朝远处的席君买喊道。

席君买回头一笑，手中提着几条肥美的鱼：

“还不错，够给你们做烤鱼了。”

李承乾眼睛一亮，瘸着腿快步走去：

“君买果然厉害，还得靠你了！”

“不玩了，老马回家吃饭。”

马周闻言，收拾渔具，懒洋洋起身，嘟囔道：

“跟你钓鱼真是无趣，还不如回去啃书本。”

李承乾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坐在轮椅上，席君买见此将手里的鱼扔给马周，推起轮椅。

衣服上沾上了鱼鳞，马周才勉强接住了鱼，无奈道：

“君买，别跟着李大郎学坏。”

席君买哈哈一笑：“没办法有钱是老大。”

院落里，

侍女早早就摆好宴席，在一旁等候着。

“今日端午，去账房每人领一贯赏钱。”马周说道。

侍女们面露喜色，齐声谢恩退下。

李承乾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端午安康。”李承乾举杯向马周和席君买示意。

“这句话是长安的习俗吗？”马周微笑回应，三人举杯相碰。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仰头饮尽，轻声道：

“是一个桃花源的习俗。”

“好，端午安康。”马周笑道。

看着桌上的菜肴，李承乾心中泛起涟漪，迟迟没有动筷。

“怎么不合你胃口。”席君买问道。

李承乾摇头，眼中那一丝落寞一闪而过：“想我儿子了不行吗。”

马周闻言，放下酒杯，轻拍李承乾肩膀：

“放心吧，有玲珑阁帮衬着，苏娘子她们不会有事的，等事情都了解，安定下来，就把他们接回来。”

李承乾微微点头：“对不起马周，君买，如果不是我自私你们早就在朝为官了。”

“李承乾，看着我。”马周目光坚定：“无论是我和君买，还是远在倭国的玄策，仁贵，我们都是自愿追随你的。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在我们落魄要死时，只有你救了我们。”

“我们拿你当兄弟。”

李承乾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举杯再敬：“此生有你们，足矣。”

席君买拍桌大笑：“来，为兄弟情谊，干！”

三人杯盏交错。

“你让仁贵带来的那什么土豆，应该快成熟了吧？”马周好奇道。

李承乾点头：“既然你好奇，要不然咱们等会一同去看看，那可是个好东西。”

“行。”

二人一致赞同。

土豆田里，绿意盎然。

李承乾轮椅碾过泥土，指着一株植株：“挖出来看看。”

马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挖开泥土，露出几个圆润的土豆。

他捧起一个，惊叹道：“这东西底下藏了这么多土疙瘩，不过咱们吃什么。”

李承乾笑道：

“就吃这土疙瘩，这土疙瘩可是宝贝，能煮能炖，还能磨成粉做饼，比粮食耐饿。”

马周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仔细端详着：

“如果这东西能吃，那百姓的日子就能过的更好些，也能少些饥荒之苦。”

李承乾点头，眼中透着坚定：

“正是此意，若能推广，必能造福百姓。”

“怎么说，烤来吃吃。”

马周点头，捡起几个土豆，递给席君买：“去，生火。”

席君买接过土豆，迅速找来柴火，点燃一堆篝火。李承乾和马周围坐一旁，静静等待。

火光映照下，三人脸上洋溢着期待。

不一会儿，土豆烤得外焦里嫩，香气西溢。

马周迫不及待地剥开一个，咬了一口，赞叹道：“这味道真不错啊！”

李承乾微笑着点头，默默的掏出精盐来撒到上面，还一边念叨着：

“如果加点辣椒就更不错了。”

这个举动成功收获了两个人怨恨的眼神。

席君买苦笑道：“你就是存心的。”

“赶紧把盐拿来，要不然今天就把你扔地里。”马周装作一脸恶狠狠的模样，威胁道。

李承乾撇撇嘴：“我是瘸了，不是废了。”

随手把精盐扔给了马周。

马周接过盐，轻轻撒在土豆上，咬了一口，眼中闪过满足。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不让仁贵他们首接带回来，而是先在倭国种植？”

李承乾一脸无奈，生物入侵什么的和他们解释不清，只能叹道：

“倭国气候适宜，先试种确保无害，再带回中原，更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