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端午时节（3）

“你们在做些什么？为何偷取我家的柴火？”一位老农怒气冲冲地走来，手中紧握着一把锄头。

李承乾一脸震惊地望向马周，脸上写满了疑惑。

席君买看了一眼西周，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我们好像拿的是人家的柴火。”

席君买指着不远处地里堆放的一堆柴火，笑的尴尬。

“跑。”

李承乾言罢，便从轮椅上起身，一瘸一拐地快步向前，马周与席君买紧随其后。

“三个龟儿子。”

老农在后面大声怒骂，

三人狼狈地跑过田埂，席君买还不忘扛起李承乾的轮椅。

“老丈，我明天肯定还你。”席君买边跑边回头喊道。

老农追了一段，见追不上，愤愤停下，挥舞锄头骂道：

“下次别让我碰见你们三个孙子！”

三人跑远，终于停下喘息。

李承乾抱怨道：“你们真是把瘸子不当人。”

马周拍拍胸口：“幸好跑得快。”

席君买扛着轮椅，无奈道：

“我想着明天还，没想到首接被抓住了。”

“滚。”李承乾抬脚就要踹他：“幸好没被发现，要不然你这县尉的脸都没了。”

马周笑着看了他一眼：“有人如果知道你偷柴，我们头估计都没了，还要脸干什么？”

李承乾冷哼一声：“我过往二十一年的端阳都没这么狼狈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马周和席君买对视一笑。

马周调侃道：“看来端阳节的新习俗是偷柴火了。”

“少来。”李承乾瞪了他一眼，坐到轮椅上：

“推我回去。”

“你呀，就是太懒了。”马周笑骂道。

席君买也颇为无奈地摇头。

“是他让我累成这样，不该推我吗？”李承乾反驳道。

席君买无奈耸肩，推着轮椅往回走。

院子里的海棠正盛，花瓣随风飘落，铺满小径。

“大郎。”马周喊道。

李承乾转过头，月华轻洒在他的侧脸上，自从到了黔州他就不再蓄须，显得更为清朗了几分。

马周看他一脸茫然，一时语塞，从怀里掏出一条彩丝轻轻系在他的手腕上，笑道：

“端阳节，驱邪避灾，唯愿你安康。”

李承乾愣了愣，眼中掠过一丝温情，轻声道：“谢了。”

席君买也掏出香囊递给他：“也祝你平安。”

李承乾接过香囊，仔细端详后，装作一脸嫌弃地说：

“这香囊真是丑死了，席君买，该不会是你绣的吧。”

席君买面颊一红，急忙辩解：

“当然不是，这是我特意购买的。”

马周大笑：“你就别拆穿他了。”

席君买挠头，一脸不好意思。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小心翼翼地将香囊系在腰间。

他接着从袖中取出两个锦盒，分别递给马周和席君买：“打开看看。”

两人接过锦盒，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

马周打开盒子，是一把精致的折扇，扇骨细腻光滑，扇面绘有山水画，显得格外雅致。

李承乾微笑道：“端阳节礼，愿你们也安康。”

唐宫之中，

随着李世民的退场，宴席逐渐散去，

大唐的宵禁制度严格，即便是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亦不得例外。

承天门前，夜色渐浓，宫灯微明，格外庄严。

李治拦住了长孙无忌：“舅舅，请稍候。”

长孙无忌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舅舅，能否借一步说话？”李治恭敬地提议。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随李治走到一旁，低声问道：

“殿下有何指教？”

“舅舅，今日阿耶提到了大哥，但是…”

李治的话未说完，便被长孙无忌打断：

“殿下，您多虑了。陛下只是偶然提及，并非有意。”

“今日的马球赛和射粉团，陛下都极为满意。”

“太子殿下应安心，专注于国事，不要被琐事扰乱心神。”

长孙无忌目光深邃，语气坚定。

李治默然点头，心中稍感安宁。

夜风轻拂，宫灯摇曳，两人身影渐隐于夜色之中。

立政殿内，李世民斜倚于龙榻之上，手轻抚着额头。

张阿难轻步进来，低声道：“陛下，太子殿下见过赵国公后，己回东宫。”

李世民轻轻点头，轻声叹息：“明挑选一些物品送往东宫，朕今日失礼，恐会引人多思。”

张阿难领命。

“大唐的储君之位不容动荡了。”李世民感叹道。

“陛下英明，太子殿下仁德，定能稳住朝局。”张阿难恭敬回道。

李世民目光深远，缓缓道：“但愿如此。”

张阿难凝视着李世民的服饰边缘：

“陛下，这件常服伴随您多年，政务的繁重不可避免磨损。”

“是让尚衣司更换一件新的，还是修补？”

李世民轻声道：

“这件衣服是当初观音婢送来的，她也有件相似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情，随即恢复平静。

张阿难点头，心中知晓，轻声道：

“陛下对皇后娘娘的深情，令人动容。”

李世民自嘲一下，轻叹道：“朕没教好承乾和青雀，观音婢定会责怪朕的，说不定父皇和大哥也要嘲笑朕呢。”

李世民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皇后在天之灵，定会理解陛下苦心的。”张阿难宽慰道。

李世民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窗外，夜色深沉，星辰闪烁。他心中默念，观音婢别怪朕。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对张阿难道：“朕乏了。”

张阿难领命退下。

李世民闭目养神，思绪万千。

窗外风声渐起，殿内烛火摇曳，李世民的眉宇间透出一丝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