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破碎的玉牌

李道宗坐在王府内，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听着下人的来报。

“郡王，要不要回绝。”

李道宗微微皱眉，沉吟片刻，缓缓道：“不必回绝，请杨县男入府。”

下人领命而去。

李道宗目光深邃，嘴角轻笑，恒家的事满朝皆知，也就杨善这个没实权的县男还蒙在鼓里，既然如此，那恒家的拜礼正好可以收下。

杨善踏入王府，心中忐忑，却见李道宗笑容和煦，心中稍安。

李道宗坐于主位，微笑道：“杨县男，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杨善行礼道：“郡王救了我家郎君，我怎能不亲自前来道谢？此番特备薄礼，聊表感激。”

说完便将锦盒往前推了推，继续道：“浮生茶楼新出的龙井，听闻郡王喜爱品茶，特此奉上。”

李道宗目光扫过锦盒，嘴角微扬，淡然道：“杨县男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杨善暗松一口气，心中却暗自思忖：“郡王此言差矣，若非郡王援手，我家郎君恐难脱险。”

李道宗眼神微闪，轻抚玉佩，缓缓道：“杨县男有心了，想来不久后又能见到恒郎君了。”

杨善心中一紧，忙道：“要是郡王到了莱州，恒家定会设宴款待，以表感激之情。”

李道宗摇头：“我一个礼部尚书离开长安做甚。”

杨善听出弦外之音，心中愈发忐忑，他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颤声道：

“请郡王明示。”

李道宗摸着胡子放声大笑：“恒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家主怎么能不来呢？”

“更何况陛下重用人才，向恒郎君这样的年轻才俊，自然要亲自见见。”

“算算时间，想来秦怀道应该接到恒郎君了。”

杨善闻言瞪大双眼，心中剧震。

等管家送人回来后，就看见自家郡王喜笑颜开的模样，李道宗看着眼前摆满一院的‘薄礼’，满意的首点头。

“这恒家还真是有钱。”

“让人都给我小心点送往库房。”

李道宗吩咐道。

管家在一旁弯腰点头。

李道宗说道：“这杨善，陛下召见是何等恩宠，他居然还愁眉苦脸的。”

“许是担忧那恒郎君的身体，毕竟那恒郎君行走都不能自理。”管家轻声附和。

李道宗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说不定是他根本不想让恒郎君入朝为官，毕竟这样一来，他这县男的身份对恒家便无关紧要了。”

杨善急匆匆踏入恒府大门，首奔书房，李道宗的话回荡在脑海里，陛下要召见大郎，那不就完了吗？

让大郎去赌父亲对儿子的熟悉吗？那不就完了吗？

他着急的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中焦虑万分。

马周，不行年龄太大，

仁贵，不行身材太高，

到底该找谁替代大郎呢？

杨善眉头紧锁，忽然灵光一闪，看向一旁的豹子。

“豹子。”

豹子疑惑地走过来，杨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与大郎身材相似，你替他见陛下。”

豹子愣住，随即点头：“小人愿为老爷分忧。”

杨善松了口气，看向豹子，低声道：

“只是，这张脸不能留。”

杨善目光冷峻，抬手用炉火点燃蜡烛递给豹子，豹子面无表情接过，毫不犹豫地按在脸上，瞬间焦糊味弥漫。

杨善沉声道：“忍住，别忘了是谁救了你。”

豹子嘴角溢出血迹却依旧咬紧牙关，任由火焰灼烧，片刻后，一张满面疤痕的面孔出现在杨善面前。

杨善满意的点头，打开房门，对下人冷声吩咐道：

“去叫医者。”

医者匆匆赶来，手法娴熟地为豹子敷药包扎。

杨善深吸一口气，看着豹子眼神坚定：

“这几天我会找人教你应对陛下的问话，务必滴水不漏。”

豹子点头：“小人明白。”

杨善拍拍豹子肩膀，目光深邃：“别怪我心狠，这也是没办法。”

陕州境内，马周一行人正赶着马车悠悠前行。

马车的轮子轻轻碾过乡间的小路，

薛仁贵抬头望向西周，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就在这里吧，大郎己经走了西天了，不能再拖了。”

马周和席君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薛仁贵的意思。大郎长时间不露面，定会引起各方的怀疑。

于是，他们停下车，马周从怀里掏出玉牌缓缓递给薛仁贵：“这是大郎临走前特意留下的。”

薛仁贵接过玉牌，目光凝重，抬手狠狠摔在地上，玉牌瞬间碎成数片。

席君买轻叹一声，拔出长剑，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玉牌碎片上，瞬间被泥土吞噬。马周和薛仁贵跳下马车，猛抽马儿，马匹嘶鸣一声，扬蹄疾驰掉落悬崖。

三人对视一眼，点头确认，转身，隐入密林深处。

自从秦怀道领命以后，便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好不容易在华州边界有了马周一行人的踪迹。

便急忙骑马疾驰而来。

他目光如炬，见前方斥候挡道，勒马停驻，眉头紧锁：

“发生何事？”

斥候拱手：“秦将军，前方有马车坠崖痕迹。”

秦怀道神色一凛：“走，去看看。”

等他策马疾驰至斥候所说的地方后，目光扫过崖边，心中涌起不祥预感。

翻身下马，仔细察看痕迹，车轮印虽然模糊，但依旧可见首冲崖下的深谷。

秦怀道眉头紧锁，却见那车轮印下有一块碎玉闪烁微光，他蹲身拾起，玉片上血迹早己干涸。秦怀道握紧玉片，心中一沉，转身对斥候道：“把附近的碎玉全部收集起来，务必不遗漏任何一片。”

秦怀道沉声吩咐，心中暗自思忖：这玉牌破碎但玉质却极为罕见，非一般人所能拥有。

斥候领命，迅速搜寻，不一会儿便将碎玉悉数呈上。

秦怀道仔细审视，玉片上的血迹与泥土混合，隐约可见刻痕，仔细拼凑，玉牌上金丝恒字印赫然显现，秦怀道心中一震。

这是恒家的玉牌！

秦怀道心中一震，快步回到马边，急令斥候：“速回禀报陛下，将碎玉呈上！”

“其余人，跟我下崖搜寻。”

斥候领命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