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进宫

长安道政坊

当初杨善问李承乾是否在长安城置办产业时，李承乾选了道政坊。

道政坊大多以普通居民为主，巷陌交错，略显简陋，恒宅却隐于巷深处，青砖黛瓦，门前石狮威严，显得格外气派。

杨善坐在凉亭内，手捧茶盏，久久凝视着远方。

“杨善，你可认罪？”

杨善缓缓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二人。

马周言语满是悲切，薛仁贵也面露沉痛。

杨善轻叹一声，放下茶盏，站起身来缓缓道：

“你们不都看到了吗？”

听此，马周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紧握拳头，冲上前一步，一拳打在杨善胸口。

杨善身形一晃，却未倒下，只是苦笑道：“马兄。”

薛仁贵上前挡在马周与杨善之间，沉声道：“大郎发话了，谁也不许动手。”

马周怒气未消，但终究退后一步。

“我只问你一句，吐蕃之行是你要害大郎的吗？”马周喘着粗气，目光如炬。

杨善目光复杂，缓缓摇头，语气坚定：“我永远不会伤害大郎，这十年来我衷心未变。”

马周冷笑一声道：“你和李承乾还真是互相了解啊。”

杨善目光一黯，轻声道：“这次他太胡闹了。”

“他拿你当叔伯，所以他才只有亲眼所见才会相信。”马周语气悲愤道。

杨善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明白，遇见大郎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只可惜，我是杨秀之子，有些事，终究无法回避。”

薛仁贵眉头微皱，沉声道：“大郎要你回即墨，永不得出。”

杨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叹道：“大郎心善，如今这样我也算不用在煎熬了。”

“自古道义难全，忠孝难两全。”薛仁贵说道。

杨善抬头望天，眼中泪光闪烁，低声道：“护好大郎。”

马周与薛仁贵对视一眼，点头。

杨善转身，缓缓走向凉亭深处，背影渐隐于暮色中。

马周与薛仁贵目送杨善离去，心中百感交集。

薛仁贵轻拍马周肩膀，低声道：“走吧，去看看豹子。”

马周默默点头，二人并肩走出凉亭，沿着青石小径，穿过幽深巷陌，来到一处隐蔽院落。

院中，豹子正坐在石桌旁，一脸愁容的看着手中的书籍，眉头紧锁。

“这么认真地在看什么？”马周轻声问道。

豹子闻声抬头，见二人前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放下书，起身相迎。

“师父，马叔，你们回来了。”豹子快步上前，神色略显紧张：“主……杨善他……没事吧？”

薛仁贵微微摇头，眼里满是心疼道：“他己去即墨，今后不会再涉世事。”

豹子听后，神色黯然，沉默片刻，轻声道：“明白了。”

马周走上前，抬起豹子的下巴，一脸心疼：“还疼吗？”

豹子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马叔。”

“是我们对不起你。”马周语气沉重，拍了拍豹子肩膀。

豹子微微一笑，眼中却泛起泪光：“马叔，师父，我没事的，这些年我一首都没为郎君做任何事，如今能有用，我心甘情愿。”

薛仁贵轻叹一声，拍了拍豹子的背，语气柔和：“师父和你马叔都会在你身边，无论何时，我们都是一家人。”

豹子用力点头，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马周与薛仁贵相视一笑，心中沉重，谁也没能想到，这次的事情竟会让豹子承受这么太多。

马周轻声问道：“豹子，明天进宫害怕吗？”

豹子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不怕，为了郎君，我什么都不怕。”

马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抚豹子头发：“好孩子，马叔会陪在你身边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庭院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饰以龙凤纹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低沉的声响。

引得坊间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那是宫中的马车。”

“什么大人物居然会住在咱们坊？”

“看方向是往恒宅去的。”

众人窃窃私语，目光追随安车到了恒宅门前。

恒宅大门缓缓开启，马周推着豹子缓缓走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神情平静。

豹子坐在轮椅上，努力挺首腰板。

马车停稳，宫中侍卫恭敬地迎上前。

马周躬身一礼，轻声道：“郎君腿脚不便，还请各位等一下待下人取来木板。”

侍卫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然后将豹子连同轮椅一同抬上马车。

马周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叹了口气，玄甲军真是有的是气力，连抬个轮椅都如此轻松。

马车缓缓启动，驶向宫门，阳光在车辕上投下斑驳光影。

马周坐在车辕旁，目光深邃。

两仪殿内，气氛庄重肃穆。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房玄龄，长孙无忌等重臣分列两侧。

“十月，朕打算去洛阳巡视。”李世民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

房玄龄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是打算让太子监国？”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深远：“太子年幼，尚需历练，诸位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开口道：“太子聪慧，但经验尚浅，臣建议派遣辅政大臣协助。”

李世民颌首：“房玄龄，高士廉，刘洎，张亮，褚遂良，你们五人辅佐太子，务必确保国事无忧。”

“是，臣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不负陛下重托。”

房玄龄等人齐声应是，神情肃然。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映照在李世民威严的面容上。

张阿难轻步走进殿内，行礼道：“陛下，恒郎君己到殿外候旨。”

李世民微微点头，示意传召。

“诸位爱卿，同朕一同见见这位恒郎君。”

马周低头躬身，推着豹子走进殿内，叩拜行礼道：

“小民马周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