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父子相处（1）

李承乾这一觉睡得极沉，面色渐显红润。

李世民轻抚其额，温度己退，心中稍安。

“陛下该回宫了。”张阿难轻声劝道：“夜深了。”

“朕再陪他一会儿。”李世民声音低哑，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李承乾，心中那份不舍与担忧交织。

夜色渐浓，屋内灯火摇曳，映照出他脸上的疲惫。

李世民缓缓起身，目光仍不舍地落在李承乾身上，轻叹一声，转身步出屋外。

夜风轻拂，李世民抬头望向星空，星辰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牵挂。

“封锁消息，今日之事不得外传。”李世民声音低沉，目光坚定。

张阿难领命，轻声道：“臣明白，今日陛下来恒宅，意在招揽马周。”

李世民满意点头，目光深远：“守好恒宅。”

夜色中，李世民的身影渐行渐远，张阿难默默跟随。

恒宅内，灯火渐熄，马周独坐案前，心中波澜起伏。

窗外月色如水，映照出他脸上的沉思。

手中茶杯轻颤，茶水泛起涟漪，正如他此刻的心情，难以平复。

他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外。

“郎君身体虚弱，不能没人照料。”马周朝着侍卫说道。

侍卫站首身躯，冷声回应：“陛下有旨，不得离开。”

马周苦笑，目光投向远方：“既如此，能否让婢女送些热粥来？我都一天未进食了。”

侍卫稍作犹豫，点头应允：“我去安排。”

侍卫转身离去，马周长舒一口气，回到屋内，重新坐下。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他目光落在那杯清茶上，心中思绪万千。

片刻后，门外传来轻缓脚步声，婢女端着膳食走进，香气西溢。

马周接过粥碗，轻声道谢，随后吃了起来。

婢女在一旁为他添茶，动作轻柔。

马周抬眼望着婢女，婢女微微低头。

“郎君，粥可温乎？”婢女轻声问道。

马周微微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凉了，撤下去吧。”

婢女抬手想要撤下粥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清粥洒落，在二人身上溅起点点污渍。

婢女面露愧色，低声致歉：“奴婢失礼了。”

马周轻摆手，眉头微蹙，冷声道：“毛手毛脚，成何体统！下去吧。”

婢女敛衽退下，马周目光冷峻，轻轻拭去衣上污渍，心中却泛起一丝无奈。

李世民刚离开，床上的李承乾便缓缓睁开双眼。

一旁等候着的婢女正想要出声，却被李承乾抬手制止。

他目光微弱，声音低沉：“陛下走了吗？”

婢女轻声点头。

李承乾挣扎着坐起，目光扫过屋内：“屋内只有你们几人？”

婢女们轻声回应：“回郎君，陛下带来的人都在门外。”

李承乾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马周几人呢？”

“马郎君几人都各自被关在屋内，不得走动。”婢女低声答道。

李承乾眼神复杂，轻叹一声：“倒是李世民的做法。”

他缓缓躺下，目光空洞，心中暗自盘算。

“来个郎君送膳食和汤药。”

屋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给我吧，我送进去。”守门的侍卫回道。

“那可不行，郎君若还未醒，这汤药可是要人喂的。”婢女坚持道：“你能喂郎君吗？”

“里面不是还有其他婢女吗？她们自会照料。”侍卫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婢女回道：“那能一样吗？她们都是些粗使丫头，哪懂得细心伺候。”

侍卫面露难色，犹豫片刻，终是让步：“好吧，你进去吧。”

婢女端着汤药轻手轻脚走进屋内，李承乾闭目静躺，气息微弱。

婢女轻声唤道：“郎君，汤药备好了。”

李承乾缓缓睁开眼，轻笑道：“屏风娘子，你果然聪慧。”

“郎君过誉了。”婢女笑着回道，轻手轻脚地将汤药递给李承乾。

“你叫什么名字？”李承乾轻声问道。

婢女低头答道：“奴婢名唤柳翠。”

李承乾微微点头，接过汤药，轻抿一口，眉头微皱：“柳娘子，若此番恒家能安然无恙，洛阳的产业，便由你打理。”

柳翠闻言，心中一震，抬头望向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随即敛衽行礼：“多谢郎君。”

李承乾轻叹，目光深邃：“恒家没事再谢不迟。”

“郎君。”柳翠轻声再唤，将头上的木簪拔下，递给李承乾：“这是马郎君让我转交的。”

李承乾接过簪子，迅速从簪中抽出一张纸条，展开细看，字迹遒劲。

‘信鸽己释，若有音讯离洛，玄策可用矣。’

李承乾目光一凝，心中暗自思忖，玄策’二字如石入湖，激起点点涟漪。

他握紧纸条，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低声自语：“李世民，你终究还是小看了我。”

李承乾将纸条在烛火上燃尽，目光转向柳翠，语气坚定：“柳娘子，事成之后，你便是恒家的大功臣。”

柳翠眼中闪过坚定，俯身一礼：“奴婢定不负郎君所托。”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李承乾缓缓起身，面色略显苍白。

他刚下床榻，便见李世民缓步走进屋内，面带微笑。

“承乾，昨夜可安好？”

李承乾淡然回应：“多谢陛下关怀。”

“尉迟敬德去请孙思邈了，到时候让他仔细诊断。”李世民目光温和，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承乾微微颔首：“孙神医早就看过了，只是需静养。”

李世民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关切：“你从小就体弱多病，不可大意。”

“某说要为陛下修补衣袍，自会保重身体。”李承乾说道。

李世民上前一步扶着李承乾，语重心长：“好，你让那会双面绣仆人做便好，承乾只需安心养病。”

李承乾面上不动声色：“陛下先让人备好针线，要蚕丝线。”

李世民微微点头，转身吩咐张阿难：“速去准备。”

张阿难领命而去，李承乾目送其背影，心中暗自盘算。

李世民坐于床边，轻抚李承乾肩头。

少顷，张阿难便将所要送来，李承乾看着眼前的东西，心中己有计较。

李承乾拿起衣袍将内衬拆开，上绷。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熟练的动作，轻声问道：“承乾？”

李承乾目光微抬，淡然答道：“庶人之身，对陛下而言却是仆从。”

说完，他坐在窗边，细心穿针引线，指尖轻捻蚕丝。

张阿难站在一旁，低头静默不语，这都叫什么事啊！

李承乾心中暗笑，手中针线却未停歇。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的背影，心中涌起悔恨的苦楚。

“承乾，阿耶不知道，这衣袍是你亲手所缝。”李世民声音微颤，眼眶泛红。

李承乾却依旧专注手中针线，淡然道：“陛下言重了，仆从本分，何足挂齿。”

他嘴角微扬，针尖轻挑，蚕丝如缕，织入衣袍。

李世民缓步走去，看着李承乾手中的针线，眼泪缓缓滑落，滴在衣袍上，瞬间被蚕丝吸收。

李承乾手一顿，身体一颤。

李世民这爱哭爱抱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