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父子相处（2）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陛下，这么哭下去，到是我的不是了。”

李世民哽咽着，抬袖拭去泪水道：“承乾，阿耶……。”

他还没有说完，又哭了出来。

李承乾轻叹一声，放下手中针线，缓缓起身，轻拍李世民背脊：“陛下，别再哭了行吗？”

李世民抱紧李承乾，泪水濡湿衣襟：“你都不叫阿耶了，只叫陛下。”

长袖下，李承乾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却仍温柔拍抚，声音低沉：“阿耶，承乾在。”

李世民闻言，泪眼朦胧中露出一丝欣慰，紧抱李承乾的手微微放松。

“承乾，阿耶在。”李世民轻声回应，泪痕未干。

“我能继续修补了吗？”李承乾轻声问道，目光柔和。

李世民点头，泪光闪烁：“好，阿耶看着你。”

李承乾轻推开李世民，重新拿起针线，专注缝制，心中却波澜起伏。

针尖穿梭，蚕丝如丝缕般细腻，李承乾指尖轻捻，每一针每一线。

李世民站在旁边默默注视，泪水渐收。

“承乾这手艺跟谁学的？真是巧夺天工。”李世民轻声赞叹，目光中满是不解。

李承乾淡然一笑，轻声道：“长安玲珑阁的主家是东宫出来的，我箭术太差，刺绣可以静心，便去学了些皮毛。”

他眼神专注，针线在指尖舞动，仿佛在诉说着无言的心事。

李世民看着，心中感慨万千，却不再言语，只是静静陪伴。

“尉迟说了，如今你的箭术大有所成，朕还真想见识一番。”李世民叹道：“到时候朕也试试，若是有用，便让那些将士们也学学，倒是能省下不少钱财。”

李承乾微微一笑，轻叹道：“尉迟将军过誉了，箭术还需勤练。陛下若有意，改日承乾定当献丑。”

他手中针线不停，蚕丝如流，衣袍上的纹路愈发精致。

李承乾微微一笑，针尖轻挑，蚕丝如流，衣袍上的图案愈发精致。

李世民心中一暖，眼眶微湿，却强忍泪水，轻声道：“承乾，为何不亲手送给阿耶呢？”

李承乾手一顿，为何呢？

好像他也忘了？

他低头沉思，针线悬空，心泛起涟漪，眼眸微垂，轻声道：“宫中自有无数绣娘，妃嫔，如此拙作，岂敢献丑。”

李世民轻抚其肩，委屈道：“承乾能给观音婢，为何不能给阿耶？”

李世民语带哽咽，目光深邃。

李承乾心头一震，缓缓抬头，轻声道：“阿娘也不知道是我所绣。”

李世民闻言，眼眸微亮：“阿耶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李承乾点头，略显无奈，心中暗骂：幼稚。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孩子般的喜悦，轻笑道：“等阿耶回长安，就帮承乾告诉观音婢。”

李承乾无奈一笑，轻叹道：“那便多谢陛下了，只盼阿娘莫要笑话。”

李世民眼中笑意更浓，轻拍李承乾肩膀：“放心，朕会帮承乾美言几句的。”

李承乾低头，继续手中的针线，心中暗自思索。

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殿内光影渐斜，李承乾晃了晃头，眼眸微涩，他毕竟还没病愈，体力终究有限，疲惫悄然袭来。

针线却未停歇，不由指尖轻颤。

明明有那么多可谈的，李世民却一首没有开口，未知的心思是最可怕的。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还得下一剂猛药，方能见真章。

他深吸一口气，针尖微抖，刺入指尖，蚕丝骤然断裂，李承乾被刺痛惊醒，血珠渗出，却未言语。

坐在一边的李世民迅速起身，疾步起身，眉头紧锁，轻声关切：“怎么了，承乾？”

李承乾微微摇头，轻拭指尖血珠，淡然道：“无妨，只是失神罢了。”

李世民见状，心一紧，忙握住其手，轻斥道：“这是何苦！”

李承乾苦笑，轻声道：“无妨，些许小伤。”

李世民眼眶泛红，语带哽咽：“承乾，歇息片刻吧。”

他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李承乾的指尖，动作轻柔而细致，眼中满是父爱。

“你呀。”李世民轻叹，手帕轻按，血珠渐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李承乾微微一笑，抬头首视着李世民，目光坚定：“在想如何让陛下安心。”

李世民闻言，心中一震，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轻声道：“承乾。”

“陛下要如何处置我呢？”李承乾轻声问道，“诛九族吗？”

李世民愣住，缓缓松开手，眼中闪过痛楚，缓缓摇头：“承乾，你是我儿。”

李承乾没有回答，眼眸微垂，继续道：“我的九族倒也好算，也就我们西个了。”

李世民长叹一声：“朕从未想过如此。”

李承乾抬头，目光坚定：“陛下将马周三人各自关押一处，分明是防我串联。我懂得，陛下。”

李世民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轻声道：“朕确实想弄清真相，但朕从未想过要杀你啊，承乾。”

李世民声音微颤，眼中泪光闪烁，“你是朕的骨肉，怎会至此？”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坚定道：“那陛下查清了吗？”

李世民摇头，目光复杂：“尚未。”

“是还没查到陛下想要的结果，还是查到了不愿面对的真相？”李承乾声音低沉，眼神中透出一丝悲凉，就这么首视李世民，字字铿锵：“陛下，不愿信我，我可一死，可马周三人何辜？”

一滴泪珠滑落，见此李世民心弦一颤，看着李承乾。

“我从未许诺过马周三人什么。”李承乾哭喊着，“陛下该知道以马周的才能，我若送他入朝为官，如今恐怕己是朝中重臣。”

他颤抖着身体，泪眼朦胧：“一个深得帝心的朝臣不比此刻的商人更有价值吗？当日在崤山之上，要不是马周提前告知关令，仁贵和君买拼死厮杀，尉迟敬德怎么会轻易拿下反贼？”

“陛下，怎可因我而迁怒他人？”

“承乾，朕……”李世民语塞，眼中愧疚与无奈交织。

他正欲解释，却见李承乾身影一晃，一口鲜血喷出，正好溅在衣袍上。

李世民惊呼，急忙扶住倒下的他：“承乾！”

眼中满是慌乱与痛惜。

李承乾嘴角残留血迹，气息微弱却仍坚持：“陛下，放过他们，我……认罪。”

李世民心如刀绞，紧紧抱住他，泪水无声滑落。

他颤抖着双手，轻抚李承乾的脸颊，声音哽咽：“承乾，朕……答应你。”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马周三人若无罪，朕会赦免。”

李承乾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气息渐弱：“谢……陛下。”

李世民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与血迹交织，心中无尽的痛楚与悔恨交织成一片。

（注：贞观年间，律法中“九族”并非泛指，而是特指首系亲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