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父子相处（3）

床榻上，李承乾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仿佛在回应，

李世民的心猛然一紧，低声唤道：“承乾，你醒了。”

他抬头望向门外，急切道：“孙思邈，快传孙思邈！”

声音在空旷的屋内中回荡，李世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李承乾苍白的脸上。

孙思邈快步走近，神色凝重，正想要见礼却被李世民急切打断：“快，看看承乾。”

孙思邈迅速跪地，搭脉诊视，眉头紧锁，低声道：“陛下，郎君寒症还未退，且内伤甚重，情绪波动过大，难免加剧伤势。”

李世民闻言，心如刀绞，颤声道：“无论如何，朕要承乾安然无恙。”

孙思邈微微躬身，沉声道：“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

“郎君今郁结于中，非药石可独治也。我能治其身，难医其心。”

李承乾手指微动，气息微弱，低语：“陛下，莫要因我伤神。”

“朕明白，承乾，你安心养病。李世民握紧他的手，目光坚定，转身吩咐道：“阿难，叫马周过来，他家郎君病重，他不在床前，朕心难安。”

张阿难领命，匆匆而出。

李世民回望李承乾，眼中满是慈爱与决绝。

张阿难迅速奔出至马周住处，气喘吁吁道：“马郎君，陛下急召，郎君病重，需您速去。”

马周闻言，脸色骤变，不及多言，疾步随张阿难赶往。

马周心急如焚，一路疾行，心中思索。

至屋内，见李世民神色凝重，李承乾不知情况的躺在床榻上。

马周跪地，声音颤抖：“陛下，千错万错都是马周之过，您要出气就责罚马周吧，莫要怪罪郎君啊！”

“明知道陛下身边人才众多，怎么可能出事，可郎君非要去，是我没能拦住郎君。”马周泪流满面，捶胸顿足。

李世民红着眼，声音低沉：“别吵到承乾。”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此事朕会查明。”

马周泪如雨下，俯首不语。

李世民长叹一声，轻抚李承乾额头，缓缓道：“朕让马周来了，你安心养病，其他事无需挂心。”

李承乾眼角微湿，气息微弱，回道：“谢陛下。”

李世民紧握其手，轻声道：“我的高明，这次也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李承乾嘴角微扬，尽力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回应：“阿耶放心，儿没事的，睡一觉就好。”

李世民眼眶泛红，点头道：“好，你安心睡。”

屋内静默，唯有李承乾微弱的呼吸声。

李世民又一次守着李承乾首至深夜，烛火摇曳，张阿难百般催促下。

李世民才缓缓起身，轻声吩咐：“马周，守好，莫让任何人打扰。”

马周含泪点头：“是。”

李世民步履沉重，走出屋外，夜风拂面，心中忧虑不减。

马周看着李世民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小心翼翼地坐回床边，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低语道：“陛下，走了。”

良久，见李承乾仍无反应，马周心中一紧，拍上李承乾的脸。

李承乾眼皮微动，睁开眼，眉头紧锁，骂道：“马周，你打我脸。”

“都死了。”马周无奈道：“你也是真能睡着。”

李承乾轻叹，双手一摊，笑道：“不然呢，还能怎样？他又不是没守过我，防止露出破绽，我只能睡着了。”

马周苦笑：“行吧，你俩这父子情深，倒是真让人费解。”

“少来。”李承乾坐起，揉了揉眼，低声道：“知道我为了你受了多少疼吗？又是针扎又是咬破嘴的。”

马周默然，心中愧疚，轻声道：“行，承乾受苦了，马周感激不尽。今后定当竭尽全力，以报郎君大恩。”

李承乾拍拍他肩，笑道：“这才对吗。”

马周拍拍李承乾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万事你当以自身安危为重，要真出了事，就都推给我。”

李承乾郑重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李承乾岂是推卸责任之辈？我是想苟活，但也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况且我们这次又没真做错什么，他能查到什么？不过是些无端的猜测罢了。”

李承乾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话虽如此，可杨善之事万一被查出来呢？”马周沉思片刻，低声道：“杨善之事，我们可都不清楚。”

李承乾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信他，他绝不会留下任何对我不利的证据。”

“行吧，那就静观其变。”马周点头，心中稍安：“鸽子己经飞出，如今就看陛下了。”

李承乾闭目养神，片刻后睁开眼，低声道：“他目前应还没有想法将我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否则也不会让我一首戴着这面具。”

马周点头，轻声道：“希望如此吧。”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缓缓摘下面具，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轻轻抚摸着面具的边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面具下，那张俊秀而疲惫的面容露了出来。

马周见状，心中一酸，轻笑道：“以前我还笑你，没事做那么多面具干什么，现在看来，这些面具倒是各有各地用处。”

李承乾淡淡一笑，轻声道：“世事难料，最开始也只是为了好玩，想着到了即墨又没人认识我，带这个好看还不闷罢了。”

“行了，安心养病。”马周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你这身体，不能再折腾了。”

李承乾点头，将面具重新戴回脸上，轻叹道：“知道了。”

“等一下我去端药，药不能断。”马周说道。

李承乾躺在床上，看了他一眼：“怎么总感觉你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