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赐姓（2）

马周看着李承乾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叹息，轻步上前，将那圣旨抽了出来，把药碗递到李承乾手中，厉声道：“喝药。”

李承乾接过药碗，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圣旨，缓缓将药饮尽。

药汁苦涩，却不及心中滋味。

他放下碗，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痛色：“马周，你说他到底要做什么？将我赐姓李氏，纳入宗籍，他想要干什么？”

马周沉默片刻，低声问道：“你想知道吗？或者说，你想听到什么？”

“我……不知道。”李承乾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太复杂了。”

马周顿了顿，轻叹道：“你不也一样吗？说实话，如果当初你称疾，邀陛下前来探视，或许真能称帝也未可知。反正我觉得比当初玄武门之事更有把握。”

李承乾睁开眼，苦笑道：“你又在挖苦我了。”

“非也，只是实话实说。”马周轻叹一声，目光深邃：“所以为何你会告诉纥干承基呢？知道吗？当时我们以为你真要谋反了，你被陛下关押在宫里的时候，要不是西娘提前告知，我们可就准备拿火药炸长安，拼死一搏了。”

李承乾眼神黯淡：“我不知道。”

“身处其中，谁能看透？”马周看着李承乾说道：“你不也在赌陛下的爱子之心吗？”

“我……”李承乾想要辩解，却语塞。

他该怎么说呢？说历史上的李世民也没有杀李承乾吗？可他不就是李承乾吗？

从小到大，他不就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养大的吗？

那为何他会这么怕呢？明明他不会是不堪之人。

所以为什么呢？是断腿后的害怕，是李世民对李泰的偏爱，还是玄武门的阴影？

他心中千结难解，眼神迷离。

“你不信纥干承基为何会告诉他呢？”马周问道：“是不想谋反，还是害怕伤了陛下？”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低声道：“或许，我从未真正了解自己。”

马周轻叹一声，目光柔和：“承乾，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也别想太多，随遇而安，随心而动。”

“你看看我，我就觉得我有宰相之才，所以那什么教书先生，说不干我就不干，人生在世，何必拘泥于一时？”

李承乾闻言，扯出了一丝苦笑，轻声道：“学你，我疯了，一个铜板都没有还敢辞职，要不是杨善在酒楼遇见了你，说不定你就饿死了。”

马周哈哈一笑，拍拍李承乾肩膀：“这不是活下来了嘛。你看，人生多变，谁又能预料？我喝个酒还能遇上你，这不是缘分？别太纠结了。”

李承乾望着窗外，心中稍感宽慰：“你说得对，左右我们父子谁也干不死谁。”

马周点头，微笑道：“反正我看陛下如今对你可是愈发愧疚了，说不定让你离开也未可知。”

“你不也一样吗？”李承乾轻叹，说道：“就那两下子，真是绿茶喝多了。”

马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绿茶？这是何意？”

“夸你呢。”李承乾嘴角微扬，解释道。

马周挠头笑了笑：“总觉得不是好话，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

李承乾正了正神色道：“如今看来，李世民并不想把我还活着的事宣扬出去。”

“是啊，或许他在想，诏书都下了，皇帝连儿子的生死都搞不清楚，说出去也不好听。”马周附和道，“你怎么想？”

李承乾沉思片刻，说道：“不管他怎么想，唯一能确定的是，李世民绝不会放一个有威胁的人在外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废太子。”

“拔掉你的羽翼，断绝后患。”马周点头，语气凝重：“如果我是陛下，也会这么做。毕竟，江山稳固最重要。”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恒家和玲珑阁都暴露了。”

马周低声回应：“暴露了也好，如果什么都没让陛下知道，反而更危险。至少现在，我们还能有所准备，未雨绸缪。”

“是啊，未雨绸缪。”李承乾轻叹，目光深邃，“只是，心中难免有些不甘。毕竟，恒家怕是要成为李世民的私库了。”

马周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你差这点钱吗？倭国那边还有银矿呢。”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缓缓道：“一想到，最后都归稚奴所有，我就心头如刀绞。像我这么好的大哥，哪里去找？”

马周轻笑，正色道：“现在要想的是陛下会不会用苏夫人她们来牵制你。”

“苏玫跟着我，也是倒霉啊。”李承乾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愧疚，“不仅如此，恐怕你和君买也难逃牵连。”

马周眉头微皱，沉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陛下不会杀你们，但恐怕也不会留你们在我身边。”李承乾目光黯淡，看着马周：“特别是你。”

“陛下身边不缺将领，仁贵二人在李靖几人眼里还是不够看的。”马周苦笑道。

李承乾握紧了拳头，语气坚定：“可你，马周，你是真有宰相之才，一个谋士的分量远胜千军万马。我怕陛下会忌惮你，以绝后患。”

马周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若真如此，我自会另寻出路，但绝不会背叛你。”

李承乾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活着才是硬道理。”

马周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笑着摆手：“行了行了，别再说这些丧气话了。”

“药喝了就在睡一会儿吧。”马周扶着李承乾躺下，细心地掖好被角，轻声叮嘱：“养精蓄锐，陛下还要你来应付呢。”

李承乾微微颔首，闭上眼睛。

马周轻轻退出房间，掩上门，转身望向远方的宫墙，心中暗自盘算。

“承乾，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马周目光坚定，看了一眼屋内，又望向天际。

（我在写这篇时有想到李承乾，谋反之事是他和杜荷侯君集一行人谋划的，说实话，杜荷的那个主意，我真觉得胜率挺高的，可最后他却告诉了纥干承基，要知道这人刚在刺杀孔颖达的时候留手，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在相信他了，我把你养着是因为害怕功臣疑心，但也肯定不会在信任了，可李承乾却在最后的最后告诉了他，有人说是稳定军心，就当是的情况来看，要稳定也是稳定侯君集，他一个死士能干什么，所以便有了这篇对话，当然至于李承乾到底怎么想，谁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历史的魅力，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