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集 雨夜谍影

1942年10月13日，卯时三刻。

上海法租界的雨巷里，陈之遥贴着湿漉漉的砖墙前行，手中的银质领带夹反复划过上颚——这是地下党"遇袭"的暗号。身后传来皮鞋踏水的声响，不是日军的牛皮靴，而是军统特有的橡胶底皮鞋声。

"陈医生好兴致，"林墨笙的声音混着雨珠从檐下飘来，他的美式风衣下露出半截驳壳枪，"重庆方面刚截获日军密电，标题是'支那终战计划'，发报地址在..."他突然拽她闪进裁缝铺后巷，子弹擦着门框飞过，"霞飞路13号，周明远的旧居。"

辰时初，地下党秘密据点。

程砚秋戴着放大镜，仔细观察从周明远尸体上取下的金壳怀表。表盖内侧的蓝玫瑰图案被紫外线灯照亮，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小点——那是用密写药水记录的摩斯码。她的珍珠耳钉突然震动，听见耳机里传来陈之遥的声音："砚秋，怀表齿轮的齿数对应《三民主义》页码。"

密室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墙上挂着泛黄的上海地图，每个红点都标注着日军据点。林墨笙用铅笔在地图上圈出霞飞路13号，笔尖停顿在"圣三一教堂"附近——三年前蓝玫瑰计划的起点。"戴笠派了军统特工守在那里，"他的袖口露出半截电报稿，"但他们不知道，那栋洋房的地下室里，藏着日军的地下电台。"

辰时至三刻，密码破译中。

"第37页第5行，"程砚秋将怀表齿轮放在《三民主义》上比对，"‘民族主义’对应的摩斯码是·—·—·，但这里多了个点。"她忽然想起弟弟陈之远的日记：当真相需要隐藏时，谎言会成为第二层密码。

"多出来的点是干扰项，"陈之遥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苏州河，"真正的坐标在教堂钟楼的第十二块砖。"她的银质领带夹在灯光下转动，投射出的阴影在墙面拼出"731"三个字母——那是日军细菌战部队的代码。

林墨笙突然按住她们的手："等等，重庆方面传来消息，说中共地下党今晚要突袭霞飞路，这可能是..."话未说完，密室顶部传来砖石松动的声响，程砚秋眼尖地看见，掉落的灰尘里混着蓝色粉末——那是蓝玫瑰病毒的残留。

巳时正，陈之遥的思绪闪回：

1939年南京，陈之远的实验室。

弟弟浑身是血地将怀表塞进她掌心："姐，蓝玫瑰的根在重庆...戴笠..."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她只记得怀表链上挂着的珍珠耳钉，与程砚秋现在戴的那对一模一样。

"周明远在洋房里设了病毒陷阱，"她猛地回神，发现程砚秋的指尖正沾着蓝色粉末，"这种毒雾会让人产生幻觉，看见最恐怖的事物。"

程砚秋的瞳孔突然收缩，她看见墙上的地图渗出鲜血，浮现出周明远的脸："你以为能阻止终战计划？大日本帝国的蓝玫瑰，早己在你们的血管里生根..."

巳时至三刻，霞飞路13号洋房。

林墨笙用驳壳枪撬开地下室铁门，门内飘出刺鼻的福尔马林味。程砚秋举起手电筒，光柱扫过排列整齐的玻璃罐——里面装着的不是病毒，而是穿着国共制服的假人，每个假人胸前都插着蓝玫瑰。

"这是日伪的心理战道具，"陈之遥的声音发颤，"他们想让国共误以为对方在搞细菌战..."话未说完，头顶突然传来枪响，一颗子弹擦过林墨笙的耳际，击中假人头部，蓝色粉末腾起的瞬间，三人同时看见幻觉：

- 陈之遥看见程砚秋举着枪指向自己；

- 程砚秋看见林墨笙露出日伪特务的刺青；

- 林墨笙看见陈之远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

午时正，幻觉中。

程砚秋的珍珠耳钉突然掉落，她弯腰去捡，却发现耳钉内侧刻着"之远"二字——那是弟弟的名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1937年南京，陈之远将耳钉塞进她掌心："砚秋，带着这个去找姐姐，它能发出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

"这是病毒引发的幻觉！"她抓起耳钉砸向玻璃罐，碎片划破手掌，鲜血滴在蓝色粉末上，竟让毒雾渐渐消散，"我们的血能中和病毒，就像当年在南京..."

林墨笙猛地惊醒，看见程砚秋正在用鲜血涂抹墙面，陈之遥则用银质领带夹划出逃生路线。他举起驳壳枪，枪柄的"精忠报国"刺青在火光中格外清晰："跟我来，地下室有通向教堂的密道，那里藏着陈之远的最后礼物。"

午时至三刻，圣三一教堂钟楼。

当三人终于爬上钟楼时，看见戴笠的特使正站在第十二块砖前，手中拿着破译后的密电：1013，病毒云将覆盖重庆与延安。特使转身时，陈之遥看见他袖口的夜枭刺青——原来他才是隐藏在军统内部的日伪间谍。

"很遗憾，"特使举起枪，枪口冒着蓝玫瑰图案的青烟，"你们太晚了，终战计划己经启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林墨笙突然扑向陈之遥，而程砚秋的珍珠耳钉恰好落在密电上，遮住了关键的发报时间：1942年10月13日 00:00。

陈之遥在坠落的瞬间抓住密电，发现上面的"重庆"二字被水渍晕开，露出底下的真实地名：南京。她突然想起弟弟的遗言：蓝玫瑰的根在重庆——原来"根"指的是戴笠的代号"树根"，而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