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集 暗河长明

1943年1月1日 雪覆延河

-窑洞密议·暗线收网

松明子在泥墙上投下摇曳的光影，陈司令员推开窑洞门时，肩头的雪粒簌簌落进粗布军装的领窝。林秋白、沈巍等十二名特工围坐在矮桌旁，桌上摊着染血的上海地图——那是交通员小孟用生命从76号特工总部带出的情报。

"先清内鬼。"陈司令员摘下皮质手套，露出虎口处的枪茧，"上海发来的密报说，'老槐树'叛变前，往霞飞路邮筒塞过三次情报。沈巍同志，你负责的单线联络点......"

"第三百货公司的修表摊。"沈巍的指节叩在地图西北角，煤油灯在他镜片上投下冷光，"上个月廿三，修表匠突然多收了三分钱——那是警示暗号。我怀疑是'夜莺计划'的副线人物，代号'灰鸽'。"

坐在角落的陈惜音忽然解开旗袍外罩的军大衣，露出内衬暗袋里的胶卷："这是虹口仓库毒气弹转移路线图，昨晚用烟花厂爆炸作掩护取出来的。但......"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法租界教堂，"告解室的干扰器只能维持三天，松本西郎的电台可能己经恢复联络。"

窑洞深处传来木箱开合声，赵总长抱着叠得整齐的灰布军装走出来，每一套衣领上都别着枚布质红星徽章："组织批准你们撤回建制，天亮前换发正式军装。林秋白同志，你的新职务是边区电讯学校教员。"

-雪地誓师·旧部归建

卯时三刻，延河冰面还凝着薄霜。林秋白等人换上笔挺的军装，布质虽粗，左胸却别着崭新的"八路"臂章。百余名战士在土坡下列队，有人腰间别着缴获的日军刺刀，有人背着用布条缠了三道的汉阳造。

"向——英雄致敬！"

口令声中，队伍齐刷刷举起拳头。人群里窜出个扎羊角辫的小战士，抱着个铁皮桶往每个人手里塞烤红薯："陈姐！这是俺娘捎来的，可甜啦！"陈惜音认出这是三个月前在上海街头救过的流浪儿小芬，如今己是边区儿童团的小交通员，棉袄上别着枚自制的红五星胸针。

沈巍忽然看见队伍后排站着个拄拐的老兵，左脸缠着纱布，只露出右眼——那是去年在南京执行爆破任务时失踪的战友老张。两人隔着人群相望，老张抬起完好的右手敬礼，袖口滑落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那是出发前未婚妻亲手编的。

-窑洞口的新芽

"来，认识一下。"赵总长领着五个年轻人走到月光下，最左边的高个青年立刻立正，帆布挎包上"为人民服务"的字迹还透着新蓝："周明，原沪西纱厂电工，会组装发报机。"他推了推自制的木框眼镜，镜片上有道细如蛛网的裂纹。

"苏晴，"短发姑娘向前半步，鞋尖碾碎了脚边的冰棱，"原先在大光明电影院卖票，能背出全上海十六家影院的排片表，日语是跟隔壁寿司店老板学的。"她说话时习惯摸耳垂，那里藏着枚微型助听器。

另外三人分别是：擅长皮具修补的"快手刘"（本名刘宝财，曾在霞飞路皮具店当学徒，能在三分钟内复制任何钥匙）、纱厂女工出身的"洪嫂"（洪英，腰间永远缠着条编织腰带，实则是钢丝软鞭）、刚满十七岁的"小鸽子"陈巧（原法租界报童，声称能把情报藏在油条里通过七个日军岗哨）。

"你们的任务今晚传达。"陈司令员从窑洞取出五个油纸包，里面是油饼和咸萝卜干，"周明，你的发报机零件藏在修表工具里；苏晴，百乐门新来了个钢琴师叫玛丽，她的乐谱夹第三页画着枫叶，那是接头暗号......"

寅时的梆子声敲过三遍，林秋白看见五个新同志蹲在窑洞外分吃油饼，苏晴正用炭笔在烟盒背面画百乐门的平面图，小鸽子陈巧把情报纸折成纸船，放进结着薄冰的水洼里。远处的山梁传来狼嚎，沈巍摸出藏在衣领里的金属哨子——那是上海时期的紧急联络信号，如今哨口己磨得发亮。

下集预告：撤退队伍凌晨遭遇伪装成商队的日军伏击，林秋白用修表工具临时组装电台呼叫支援；新旧特工在硝烟中完成情报交接，苏晴意外发现小鸽子藏在发辫里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