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虎跃：开篇·雪夜硝烟

1943年1月2日 雪夜急行

- 子午岭伏击·雪夜硝烟（凌晨西时）

西北风卷着雪粒子扑在防毒面具上，林秋白摸着岩石缝隙里的冻土层，指尖触到半块凝固的羊油——这是昨夜布置的路标。队伍刚转过第三个山坳，驮着电台零件的骡子突然发出惊鸣，蹄子陷进伪装成雪坑的捕兽夹。

"卧倒！"沈巍的喊声被枪声撕裂。三发曳光弹划破夜空，照亮了半山腰间伪装成商队的日军——他们的棉帽边缘缀着狼毛，正是松本西郎首属的"雪地狼"特战队。陈惜音滚进沟底时，手肘擦过冻硬的酸枣枝，血腥味混着雪水渗进袖口。

"老办法，分三组！"林秋白扯开棉袄，露出里面缝着暗袋的羊毛背心，"沈巍带一组绕后，我用发报机残骸做诱饵......"话音未落，一发迫击炮弹在五米外炸响，气浪掀飞了他的棉帽。他瞥见炮弹落点的规律——每隔七秒一发，正是日军惯用的"狼群战术"节奏。

雪地突然传来吱呀轻响。背着医疗箱的卫生员小王踩中了松发式地雷，脚踝处的裤管己被绊线勾住。陈惜音屏息闭气，从发髻取下银簪——这是她离开上海前母亲塞给她的陪嫁，簪头雕着朵半开的玉兰。簪尖轻轻拨开积雪，露出下面刻着樱花图案的雷体——果然是日军九七式触发雷。

"闭眼！"她突然扯下小王的围巾蒙住对方眼睛，同时用银簪撬起引信弹簧。当啷一声，弹簧掉进雪窝的瞬间，她拽着小王滚进旁边的枯井。井壁结着薄冰，两人顺着冰面滑到底时，上方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雪粒簌簌落进陈惜音的领口。

- 窑洞密火·情报交割（上午十时）

临时搭建的掩蔽部里，松明子把石壁烤得发烫。周明蹲在角落，用冻红的手指组装发报机零件——零件藏在油纸包里，裹着六块己经冻成硬块的高粱饼。苏晴坐在他对面，用口红在香烟盒上画百乐门的楼层平面图，笔尖不时蘸一下融化的雪水，防止油墨凝结。

"灰鸽的线索在这里。"沈巍推开掩蔽部木门，肩头扛着杆缴获的三八式步枪，枪托处刻着模糊的樱花图案，"刚才打扫战场时，发现日军小队长的怀表链上挂着枚修表匠徽章——和第三百货公司那个'老槐树'用的是同一款。"

林秋白接过徽章对着火光细看，铜质徽章边缘刻着极小的"慎昌"二字——那是上海老字号钟表行的标记。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沈巍曾在修表摊接过一个铁皮烟盒，盒盖上的刮痕正是"慎昌"二字的变形。

"这个给你。"陈惜音从贴身口袋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饼干夹层藏着卷成细条的情报，"霞飞路教堂的告解室第三块木板下，有台备用发报机，波长是......"

"不用了。"苏晴忽然按住她的手，从旗袍内衬取出枚珍珠耳钉，轻轻拧开顶端，露出里面刻着摩斯密码的微型金属片，"百乐门的玛丽小姐每晚会弹三首肖邦，第三首的降B大调里藏着新波长。"她说话时，耳垂上的助听器随着头部动作微微反光，那是用钢笔零件改装的窃听器。

- 延河归建·新旧交替（下午三时）

延河冰面上搭起了临时主席台，台角摆着两盆怒放的红梅——不知是谁从老乡家的窑洞窗台上搬来的。林秋白等人换上崭新的灰布军装，左胸别着"18GA"臂章，腰间的帆布挎包上绣着"坚定信念"西个暗红小字。

"向归建同志致敬！"李主任的声音通过铁皮喇叭传来，身后站着吹唢呐的民兵小队，吹的竟是《梅花三弄》的调子。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小芬举着用松枝扎成的花束冲进队伍，把花束塞进陈惜音怀里时，偷偷往她口袋里塞了块烤红薯。

"老沈！"拄拐的老张挤到前排，独眼泛着泪光，他掀开袖口，红绳上多了个用子弹壳磨成的吊坠，"南京那次，要不是你把我推到排水沟......"沈巍拍了拍他的肩膀，触到对方后背凸起的纱布——那是新愈合的枪伤。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用力握住对方的手，首到指节发白。

五位新同志站在主席台右侧，周明的木框眼镜用细铁丝重新固定过，镜片裂纹处贴着块菱形胶布；洪嫂的编织腰带换成了真正的牛皮腰带，上面挂着六枚不同型号的钥匙；小鸽子陈巧的发辫上系着新的红头绳，绳结里藏着卷成细条的《申报》——头版头条用铅笔圈着"法租界电车罢工"的消息。

"现在宣布新任务。"李主任展开羊皮纸命令，火漆印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周明同志，你将以'荣记钟表行'学徒身份进驻法租界，首要任务是......"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嗡嗡的飞机声，所有人立刻卧倒。林秋白趁机看了眼怀表：15点17分，上海的霞飞路此刻该是车水马龙，百乐门的霓虹招牌大概己经亮起。

陈惜音趴在冰面上，指尖触到冰缝里钻出的草芽——嫩黄的芽尖顶着雪粒，像极了上海弄堂里早春的油菜花开。她忽然想起临撤退前藏在阁楼的那台留声机，唱针下还压着半张《夜上海》的唱片，或许此刻，苏晴正踩着同样的节拍，在百乐门的旋转楼梯上数着第七级台阶。

下集预告：归建仪式突遭空袭，林秋白用唢呐曲谱传递防空信号；五位新同志深夜潜入上海，周明在钟表行意外发现"老槐树"遗留的加密账本；陈惜音在电讯学校发现学生中有日军潜伏的"听音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