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绣庄惊变

城南"锦绣阁"的檀木屏风后，江晚晴指尖捏着银针，在绸缎上绣出最后一只骏马的眼睛。烛光映得她脸颊绯红，案头摆着个青花小罐，里面装着的深褐色粉末，正是能让褪色宝钞重现光泽的秘药——这是父亲临终前，用整个江南织造局换来的秘方。

"江姑娘，有客人。"门外传来伙计的声音。江晚晴慌忙收起瓷罐，却见林渊浑身是血地撞开门，身后苏明月举剑断后，三五个黑衣杀手穷追不舍。

"关门！"江晚晴抄起案上的剪刀，将绣架推到门前。林渊滚进屋内的瞬间，杀手的钢刀劈在门框上，木屑纷飞。他反手甩出袖中铜钱，精准击中杀手的麻穴，却瞥见对方腰间玉佩——与晋王王府的徽记如出一辙。

"从地道走！"江晚晴扯开绣着牡丹的壁毯，露出暗门。地道内点着长明灯，墙壁上刻着江南水道图。林渊一边跑一边留意，每隔十步就有个铜制兽首，口中衔着的玉珠竟与宝钞上的水印纹路相同。

"这些是我爹留下的。"江晚晴喘着气，"当年沈万三被抄家，部分财产被转移到了织造局。宝钞的防伪技术，其实..."她话音未落，地道突然剧烈震动。碎石落下，林渊眼疾手快将她护在身下，却听见头顶传来柳烟的娇笑："林公子，束手就擒吧！"

千钧一发之际，苏明月挥剑劈开墙壁，露出另一条通道。三人刚钻进去，就见陆铁匠举着烧红的铁钳杀出："北边码头有船！晋王的人正在转移假钞原料！"他脖颈处有道新伤，血迹浸透了衣领。

码头货仓内，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林渊透过门缝，看见陈玄龄正指挥手下搬运木箱，箱上贴着"生漆"标签，打开却是成袋的硝石。更令人心惊的是，角落里堆着的宝钞模板，竟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林渊握紧拳头，"他们故意让我发现假钞模板，就是要坐实我爹的罪名！"他突然想起陆铁匠胸口的刺青，转头望去，却见老人正将一枚火漆印塞进他手中——印着的不是沈家徽记，而是太子东宫的蟠龙纹。

就在这时，货仓外传来马蹄声。徐清瑶骑着汗血宝马撞开大门，身后跟着二十余骑徐家军。她的红衣沾满尘土，却依旧英姿飒爽："林渊，接着！"她甩出个布袋，里面竟是半块刻着"宝"字的玉佩。

六块玉佩碎片在月光下拼合，组成完整的"宝钞监造"令牌。林渊突然明白，父亲拼死守护的不仅是真相，更是能制衡晋王势力的关键道具。他高举令牌，大喝："锦衣卫听令！奉太子令，彻查宝钞造假案！"

陈玄龄脸色骤变，抽出绣春刀首取林渊。千钧一发之际，苏明月的匕首擦着林渊耳畔飞过，钉入陈玄龄的肩膀。混乱中，柳烟突然现身，手中多了把火铳："想翻盘？太晚了！"

火铳声响，却见江晚晴扑过来推开林渊，子弹擦过她的肩头。鲜血溅在她新绣的绸缎上，绽开一朵妖艳的红梅。林渊红了眼，抄起货仓里的宝钞模板，借着徐清瑶甩出的长鞭跃起，模板如利刃般削向柳烟的咽喉。

柳烟仓皇后退，却踩到地上的硝石袋。林渊瞳孔骤缩——货仓里全是易燃易爆物！他大喊："快撤！"话音未落，柳烟狞笑着点燃火折子，整个货仓瞬间陷入火海。

浓烟中，林渊抓住江晚晴的手，与苏明月、徐清瑶会合。陆铁匠挥舞铁钳断后，掩护众人撤离。当他们冲出码头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映得整个江面一片猩红。

徐清瑶望着燃烧的货仓，突然皱眉："不对！柳烟和陈玄龄的尸体都不见了！"林渊握紧手中的令牌，发现背面刻着的小字："宣德三年，钦定钞法"。这是二十年后的年号，难道...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己是西更天。江晚晴倚在林渊肩头，虚弱道："秘药配方...在我绣庄密室..."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苏明月默默为她包扎伤口，徐清瑶则盯着林渊怀中的令牌，眼神复杂。

而在应天府的暗处，柳烟擦拭着火铳上的灰尘，望着手中半截烧焦的密录冷笑。她身后的黑影递来封信笺，上面写着："太子己疑晋王，可按计划行事"。柳烟将信笺凑近烛火，轻声道："林渊，这场钞法博弈，不过是开胃小菜。"

黎明前的黑暗中，新的阴谋正在酝酿。而林渊手中的宝钞令牌，不仅是搞钱的关键，更是搅动大明风云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