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宝船疑云

秦淮河的水波映着残月，林渊站在船头，手中攥着从江晚晴密室里带出的羊皮残卷。残卷边缘焦黑，却仍能看清上面描绘的宝船轮廓，船帆上绣着的太极双鱼图，与沈万三传说中"富可敌国的船队"如出一辙。

"公子，水下有动静！"撑船的老艄公突然压低声音。林渊探身望去，只见漆黑的河面泛起诡异涟漪，几道黑影破水而出——竟是穿着鱼皮甲的蛙人，腰间缠着的麻绳首通河底。

"追！"林渊抄起船桨，船尾突然传来熟悉的轻笑。柳烟倚着雕花船窗，手中把玩着一枚刻着倭文的金币："林公子果然沉不住气，这宝船下的东西，可不是你能染指的。"她话音未落，数十艘快船从芦苇荡中冲出，船头插着汉王朱高煦的玄色旗帜。

箭雨破空而至，林渊拽着老艄公翻身跃入水中。冰凉河水灌入口鼻的瞬间，他摸到河底的铁链——粗如儿臂的铁链缠绕着巨大船锚，锚头上的锈迹下隐约露出"洪武"二字。就在这时，水下突然亮起幽蓝磷火，无数缠着水草的宝箱在漩涡中若隐若现。

"小心！"苏明月的声音从水面传来。林渊刚抬头，就见一柄鱼叉擦着头皮刺入船板。水面下，蛙人手中的钢刀泛着冷光，刀刃上淬着暗绿色的毒。他挥拳击中蛙人的面罩，却发现对方脖颈处纹着与柳烟相同的朱元璋龙纹。

混战中，徐清瑶的长鞭突然缠住林渊的腰，将他拽上另一条小船。她的红衣被河水浸透，紧贴着曼妙身躯，眼中却满是焦急："晋王的人也来了！他们要炸掉宝船！"她指向远处，几艘装满火药的商船正朝着宝船驶来。

千钧一发之际，江面上突然响起号角声。一队挂着太子东宫旗帜的水师战船破浪而来，为首的正是苏明月的姐姐苏明雪。她站在船头，手中令旗一挥，数十架床弩齐发，将火药商船击成碎片。

"上船！"苏明雪抛下缆绳。林渊抓住绳索时，瞥见柳烟的快船正驶向宝船残骸。他咬牙追去，却见柳烟己潜入水中，手中捧着个鎏金匣子。匣子打开的瞬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竟是半块刻着"大明宝钞之印"的玉玺！

"那是..."林渊瞳孔骤缩。传说中，朱元璋为制衡纸币流通，秘密铸造了两块宝钞玉玺，一块用于官方印钞，另一块...

"另一块在我这儿。"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渊转身，只见江晚晴被苏明月搀扶着，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微笑。她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的半块玉玺，与柳烟手中的严丝合缝。

就在这时，水下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宝船残骸开始下沉，漩涡将所有人的船只卷入其中。林渊奋力游向江晚晴，却见她将玉玺塞进他手中，自己被暗流卷走。"配方...在...钱庄..."她最后的话被浪涛吞没。

当林渊被徐清瑶拽上船时，柳烟己消失不见。苏明雪展开密报，脸色凝重："汉王与晋王联手，伪造宝钞玉玺，意图在明年朝会上逼太子退位。而沈万三的宝藏，不过是他们设下的诱饵..."

林渊握紧两块玉玺，突然想起陆铁匠临终前的话："宝钞之秘，不在钱，在权。"他望向远处的聚宝门，月光下，城门上的砖缝里竟嵌着半枚铜钱——正是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那种。

"去钱庄。"林渊擦拭着脸上的水渍，"江晚晴说的配方，或许不是秘药，而是..."他顿住，眼中闪过寒光。徐清瑶和苏明月对视一眼，同时抽出兵器。

应天府的钱庄内，掌柜正在清点账本。烛火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锁链轻响。当火把重新亮起时，所有人僵在原地——林渊手持玉玺，身后跟着徐家军与锦衣卫，而账本最下方，赫然记着一笔"宣德三年宝钞准备金"的巨额款项。

与此同时，汉王王府内，柳烟将鎏金匣子呈给朱高煦。匣子底部，藏着一张泛黄的诏书，落款处盖着的，竟是朱元璋的御印。"殿下，这才是沈万三真正的秘密。"她嘴角勾起冷笑，"当年太祖皇帝留下的后手，足以颠覆整个大明。"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应天府的青石板。宝钞玉玺、沈万三宝藏、神秘诏书...所有线索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林渊，正一步步踏入这场关乎大明国运的终极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