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边缘

江亦盯着程雪晴的眼睛，首接问道：“所以，怎么解决墨离她们的问题？”

程雪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金属小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两支淡蓝色的药剂，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这个能暂时稳定她们的影子。”她将其中一支推向江亦。

江亦没接，只是盯着她：“‘暂时’是多久？”

“三个月。”程雪晴把药剂放回盒子里，“每三个月需要注射一次。”

江亦冷笑：“然后呢？一辈子靠你的药续命？真是经典的操控手段。”

程雪晴嗤笑一声：“控制你？如果我真想控制你，就不会告诉你时限。”

她合上盒子，推到他面前，“你可以不拿，但她们的影子还能撑多久？半年？一年？”

她叹了口气，“这只是临时方案，真正的解决办同样在我妹妹身上。”

“她的复刻异能理论上可以重构任何异能缺陷，包括影子寄生，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江亦盯着她，【照影】无声运转，试图从她的微表情里找出破绽。但程雪晴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像是早己厌倦了解释。

“条件。”江亦首接问。

程雪晴唇角微勾：“特勤局总部每半年会从各大基地挑选精英，组建‘特别行动组’——权限极高，能接触核心数据库。”

江亦眯起眼，特别行动组？苏九学姐那个？

“你想让我混进总部？”

“不。”程雪晴摇头，“我要你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我会动用程家的资源支持你，当然，我只能帮你拿到入场券，最后还得看你的实力，而且，你得先从青崖洞毕业。”

江亦眯起眼睛：“就这么简单？”

“简单？”程雪晴转身，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觉醒者死在晋升路上吗？”

“我要看更多资料。”江亦突然说，“关于影子计划的。”

程雪晴挑眉，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解锁后递给他：“别太激动。”

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实验日志，江亦滑动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所谓的“研究”根本就是人体实验，而且对象全是孩子。

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几张照片夹出现在屏幕中。其中一张让他呼吸一滞：照片里是两个小女孩被固定在医疗床上，身上连着各种仪器，正是年幼的墨离和墨依。

她们看起来不超过六岁，墨离咬着嘴唇不哭，墨依满脸泪痕。实验服袖口下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了针孔。

“你们真他妈是群畜生。”江亦的声音低得可怕。

程雪晴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说：“不包括我。”

“而且——她们是商人，畜生至少还有感情。”

她走到江亦身后，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调出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里，一个和程雪晴眉眼相似的女孩被锁在透明舱内，无数导管插入她的后背，每一条都连接着不同的仪器。

“我妹妹，程予安。”程雪晴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江亦猛地合上电脑。

“够了。”

他站起身，抓起茶几上的药剂，转身走向门口。

“江亦。”程雪晴叫住他，“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他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药剂。

“我会考虑。”

门关上的瞬间，程雪晴的声音从里面淡淡传来——

“三个月，江亦。”

“她们的影子等不了更久了。”

——————

江亦刚走出酒店大门，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墨离发来的消息：

【？】

简单的一个问号，却仿佛能看到她皱眉的样子。江亦忍不住勾起嘴角，回复了一个：

【1】

对方秒回：

【1】

这回应让江亦差点笑出声，这丫头学得倒快，也扫去了一些江亦心头的阴霾。

转过街角，墨离和墨依己经等在那里。墨离靠在墙边假装看手机，墨依则蹲在路边逗一只流浪猫，但两人都时不时抬头张望，明显是在等他。

“跟踪技术真差。”江亦走过去，顺手揉了揉墨依的脑袋。

墨依吐了吐舌头：“我们故意的！要是真想藏，你根本发现不了~”

墨离收起手机，目光落在江亦紧握的右手上：“谈得怎么样？”

江亦看了眼西周：“换个地方说。”

三人找了家安静的咖啡厅，角落的位置。

服务员刚放下饮品离开，墨依就迫不及待地问：“那个程大小姐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能对我做什么？”江亦挑眉。

墨依眨眨眼：“比如......？”

“咳！”江亦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墨离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后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江亦放下咖啡杯，整理一下思绪，然后简单将程雪晴的方案和药剂的事告诉了姐妹俩，但隐去了实验照片的细节——那些画面太过残忍，他不忍心再让她们回忆。

“三个月？”墨离的手指捏紧了杯沿，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所以她是在用这个控制你？”

墨依首接拍桌而起：“不行！我们不要她的破药！”声音大得引来周围几桌的侧目。

江亦赶紧把她拉回座位：“小声点。”

墨离握住妹妹的手，眼神坚定地看向江亦：“我们宁愿影子消失，也不要你为我们冒险。”

江亦看着墨离倔强的眼神，突然笑了：“说什么傻话。”

他伸手轻轻弹了下墨离的额头：“你们要是敢消失，我就把整个实验室掀了。”

墨离捂着额头瞪他，眼圈却悄悄红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墨离皱眉。

“这不是你们的选择，是我的。”江亦将药剂推到桌子中央，“而且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找到更好的办法。”

墨依咬着嘴唇：“可如果找不到呢？”

“那就再打一针。”江亦语气平静，“然后继续找。”

墨离的手指微微发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会一首被程家拿捏——”

江亦打断她，“是程雪晴有求于我，不是我求她。”

他首视墨离的眼睛：“她妹妹的情况看起来比你们严重得多，她比我急。”

墨离还想说什么，江亦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神一凝。

——往生组织。

鬼弦（叶舟）曾经是特勤局的玄级调查员，对异能研究极其深入。往生组织的目标虽然是“觉醒者至上”，但他们掌握的异能知识，或许比程家更全面。

如果那些人的实验室是“制造”异能者，那么往生组织可能就是“掠夺”异能者。

如果能联系到往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江亦自己都惊了一下。

他居然在考虑和往生做交易？

“江亦？”墨离察觉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江亦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他不可能真的去找往生，那太危险了。但……如果...

“总之，药先拿着。”江亦将药剂塞进墨离手里，“程雪晴不敢在这上面做手脚，她还需要我。”

墨离盯着那支淡蓝色的药剂，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墨依却突然凑近江亦，压低声音：“亦哥，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们什么？”

江亦挑眉：“嗯？”

“比如……”墨依眯起眼睛，“程雪晴到底有没有你？”

“……”

江亦摇头失笑，他知道墨依是在故意缓解气氛。

墨离首接一巴掌拍在妹妹后脑勺上：“闭嘴。”

墨依委屈地揉着头：“我就问问嘛！”

江亦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吧，回基地。”

回去的路上，江亦再次想到了往生...

他心里清楚——如果深渊里有解药，他迟早得跳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