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进退

回到青崖洞时，天己经黑透了。

江亦跟在墨离身后进了房间，然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墨依一进屋就扑到姐姐床上，抱着那只毛绒小狐狸打了个滚，两条腿在空中晃悠。

江亦从口袋里掏出那支淡蓝色药剂和针管，放在床头柜上。

墨依抬头看了一眼针管，嘴里哼哼唧唧的：“这也太粗了吧？那个程雪晴是不是故意报复我们？”

江亦没接她的话，只是拿起药剂看了看：“药应该没问题，她不敢在这上面动手脚。”

一旁的墨离没废话，首接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她拿起注射器，熟练地排掉空气，针尖抵上皮肤的瞬间，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

“怎么样？”江亦问。

墨离活动了下手腕，低头看向地面：“影子……清楚了一点。”

灯光下，她的影子边缘不再像褪色的墨水，轮廓清晰了不少，虽然还有些虚，但至少不再像随时会消散的雾气。

墨依光脚跳下床，凑过去看：“真的有用诶！”

然后又瞄了眼针管，往后缩了缩：“…可是...但看起来好疼啊。”

“矫情。”墨离白了她一眼：“小时候哪次实验不是一天扎七八针？”

江亦听到这话手指一颤，他想起程雪晴电脑里那些照片——两个小女孩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那能一样吗？”墨依撇撇嘴，“那时候是没办法，现在有人心疼我，我矫情一下怎么了？”说完就往江亦身边蹭了蹭，眼睛亮晶晶的，“亦哥，你帮我打呗？”

江亦拿起另一支药剂，声音低了几分：“行。”

墨依立刻卷起袖子，胳膊伸到他面前，突然又缩回去：“等等！我要坐你腿上打！”

“墨、依！”墨离耳根瞬间红了。

“干嘛？护士不都这样哄小孩吗？”墨依理首气壮地往江亦腿上一坐，还故意往后靠了靠，“亦哥，你轻点，我可娇气了~”

江亦差点被墨依这一下给整不会了，一把按住她乱扭的腰：“坐好，别乱动。”

“哎呀，你凶我！”墨依撅着嘴，却乖乖把胳膊伸过来，“轻点啊，我细皮嫩肉的......”

江亦实在听不下去了，首接下手。

针头刚扎进去，墨依突然“嗯~”了一声，尾调上扬得能拐三个弯。江亦手一抖，差点把针管扔了。

“你鬼叫什么？”墨离一把揪住妹妹的耳朵把她拽起来。

墨依捂着胳膊，眼泪汪汪的：“疼嘛！”

“疼个屁，针头都没扎到底。”

墨依光脚踩在地上，低头一看，自己的影子果然比之前清晰了不少，边缘不再模糊得像要融化。她眨了眨眼，突然安静下来。

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墨离正盯着自己的影子出神。

“三个月……”她低声说。

江亦知道她在想什么：“别想太多，三个月够做很多事了。”他顿了顿，“这事先别跟其他人说，包括陆辰他们。”

江亦收起空针管，看了一眼墨离和墨依，声音放低了些：“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

墨离和墨依都明白江亦的意思——他不想连累其他人。

墨依眨了眨眼：“那这就是我们三个的秘密？”

“嗯。”江亦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看了墨离一眼：“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时，墨离突然叫住他：“亦哥。”

“嗯？”

“谢谢。”她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为了我们...”

江亦看着她们俩，一个闹腾，一个安静，影子在灯光下交叠在一起。

他忽然觉得，不管前面是什么，总得试试。

他摆摆手，带上门走了。

回到宿舍后，江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如果找不到真正的解决办法...

……总部？那里面的水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深。

他翻了个身，右眼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自从清河村那次透支后，偶尔会有这种感觉，但今天格外明显。

“啧……”他揉了揉眼睛，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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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江亦刚洗漱完，房门就被敲响。

江亦翻身下床，拉开门。严教官站在门口，脸色比平时更冷：“跟我来。”

江亦没多问，随手带上门跟上。

两人一路沉默，穿过训练场，最后停在青崖洞后山的一处凉亭。这里视野开阔，没人能偷听。

严教官用手指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摔给江亦：“自己看。”

江亦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赫然印着【特别行动组预备选拔通知】。

江亦心头一跳，程雪晴刚提过这事，严教官第二天就来通知？

“什么时候？”

“下个月。”严教官语气平淡，“你们毕业后首接去总部报到。”

“我们？”

“总部点名要你，还有墨家那两个丫头。”

江亦皱眉：“为什么是我们三个？”

严教官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江亦没接话。严教官好像知道些什么

沉默几秒后，严教官忽然问：“程家那丫头找过你了？”

江亦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您消息挺灵通。”

严教官哼了一声，眼神锐利：“别被她牵着鼻子走。”

江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试探性地问：“教官，总部现在什么情况？”

严教官沉默了几秒，最后只冷冷地丢下一句：“乱。”

就一个字，但江亦听懂了。

严教官平时话少，但从不废话。他说“乱”，那就意味着总部现在派系斗争激烈，甚至可能影响到前线任务。

说完，他转身就走，但走出两步又停下，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特别行动组不是那么好进的，想活命，就先把实力提上来。”

江亦站在原地，看着严教官的背影消失在雾气里。

他低头重新翻开文件，最后一页的选拔条件里，明确写着【需至少一名海级觉醒者带队】。

海级……

他们现在连毕业考核都还没过，更别说冲击海级了。但程雪晴敢提这个条件，就说明她认定江亦能在三个月内做到。

——要么她疯了，要么就是她知道什么。

江亦合上文件，深吸一口气。

大厦将倾...吗，或许他们真的没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