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蛟冢怨

敖广的斩蛟刀劈开瀑布，水幕后露出幽深的蛟冢。无数逆鳞悬浮成阵，剑气在秦九黎的龙化脊背上刻出带血符咒。当他抓向剑阵中央的断蛟角时，守冢人从骨堆中跃出，皮肤倒刺的蛟鳞突然暴射。

"六十年前的血债..."守冢人呕出带着龙鳞的黑血，"该用龙心来偿！"

辰河突然倒流，河床的蛟骨自动拼成骸骨巨龙。龙睛处的幽蓝鬼火照亮崖壁，映出祖父当年剜蛟取珠的血腥壁画。当龙爪拍下时，秦九黎的蛟目突然流泪，泪水竟让逆鳞剑阵调转方向！

"原来你才是镇海蛟..."守冢人跪地碎成鳞片，"我们都被秦家骗了..."

蛟冢轰然坍塌，坠落的逆鳞中浮现惊世真相：秦九黎的脊椎早己完全龙化，结晶表皮不过是祖父设下的封印。当最后一片逆鳞嵌入脊骨时，辰河巨浪滔天，河底升起刻满《往生咒》的龙骨碑！

归墟之瞳完全睁开，七十二寨的活人与亡魂踏着诡异鼓点起舞。秦九黎的龙化脊椎刺破苍穹，在空中勾连出北斗阵型。每个舞步落下，地面就浮现一道带血符咒，渐渐组成覆盖千里的净世大阵。

"跳完这支往生舞..."杜鹃娘子从血雾中凝形，手中的往生花急速凋零，"一切因果都将..."

当秦九黎踏入阵眼时，所有舞者的天灵盖同时炸开。万千魂魄汇聚成光柱，首冲归墟之瞳。在极致的痛楚中，他看见新生的自己正在杜鹃花丛中睁眼——那婴孩的瞳孔深处，旋转着完整的痋王鼎虚影！

"以我魂飞魄散为价..."秦九黎捏碎龙骨碑文，"换天地往生契！"

晨光刺破血雾时，沉棺潭水倒映着炊烟袅袅的村寨。半块玉佩在潭底凝结成碑，碑文流淌着金光："此间葬尽痋术怨，愿来世不为鼎中魂。"

祠堂暗室的烛火在腥风中摇曳，麻三姑的银剪绞断脐带时，带出大团裹着粘液的痋虫。新生儿的啼哭突然转为沙哑尖笑，浑身皮肤浮现青铜鼎纹。秦九黎的龙爪刺破窗棂，看见麻三姑正将胎盘塞入陶罐——罐身密密麻麻刻着历代鼎奴的生辰八字！

"来得正好..."麻三姑的银线虫钻入婴儿天灵盖，竟发出祖父的声音，"就差你的痋王血..."

地面轰然塌陷，血池中浮起九十九个胎盘。每个胎盘都连接着青铜锁链，锁链末端拴着秦九黎历代先祖的颅骨。当龙爪触及血水时，池底突然睁开千只复眼——每只瞳孔都映着秦九黎的杀戮场景：剜蛟目、斩巫女、弑血亲！

"看看你造的孽..."麻三姑撕开衣襟，胸膛上缝着杜鹃娘子的脸皮，"连你儿都要替你还债！"

血池突然形成漩涡，鼎胎婴儿的脐带如蟒蛇缠住秦九黎的脖颈。龙鳞剥落处露出蠕动的银线虫，虫群即将钻入七窍时，祠堂梁上的傩面突然集体炸裂。最古老的青铜傩面中掉出半截蛟角，刺入血池的刹那，千目复眼同时流出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