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 章 棺中人

秦九黎甩出葬花囊，肉菩提孢子遇水疯长。河底升起九具巫咸肋骨拼成的骨舟，舟身镇痋咒文泛着血光。无相鬼击响魂面鼓，鼓面人皮浮现秦九黎九世死状。每声鼓响都震碎一具骨舟，断裂的肋骨中渗出巫咸骨髓。

"饮髓续命。"菩提郎捧起骨髓狂饮，皮肤迅速青铜化。影娘趁机剪下他的影子，投入尸河喂养痋虫。虫群突然聚合成商王虎符，操控剩余骨舟撞向洞窟。秦九黎的舌尖菌花突然离体，花瓣嵌入虎符缺口。

虎符裂开，露出内藏的翡翠骨灰。灰烬触及魂面鼓，鼓皮突然脱落，露出用巫咸人皮制作的真正鼓面。鼓声突变，震碎无相鬼的三百张人皮。

最后一具骨舟载着翡翠骨棺靠岸。棺盖开启的刹那，腐败气息扑面——棺中尸体竟长着秦九黎的面容！影娘用影剪刺穿其胸膛，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痋王经》活体文字。文字钻入岩壁，在青铜肺叶表面重组为诅咒。

菩提郎彻底化为菌丝怪物，缠住骨棺形成虫茧。茧面人脸突然开口："轮回不止，自食其果。"秦九黎的铜钱剑突然活过来，剑柄菌丝勒住他的手腕，将剑尖引向自己心口。

无相鬼的残皮突然聚拢，裹住剑身。剥皮刀从虚空显现，刀柄刻着巫咸的泣血遗言："愿永世受剜目之刑"。

无相鬼将秦九黎困在人皮戏台。三百张人皮演绎其九世轮回：民国戏子吞下水银镜，未来仿生人被数据流肢解。当巫咸人皮贴上时，他的左眼突然化为青铜珠，珠内映出血月真相——那是巫咸被剜出的右眼！

"以眼还眼。"戏台地板突然裂开，露出刑具碎片拼成的祭坛。青铜珠自动飞入祭坛凹槽，血月开始融化，金红色液体浇灌出巫咸右眼本体。影娘的灯笼突然熄灭，她的形体开始消散——原来她是巫咸受刑时的惨叫声所化。

秦九黎握住剥皮刀，刀柄的巫咸遗言突然渗血。他将刀尖刺入左眼，剧痛中看到巫咸被行刑的记忆：青铜钩扯出眼球瞬间，瞳孔里映出商王冷笑。剜出的眼球被投入血池，化作永恒血月。

真实的血月此刻开始淌下青铜泪，泪水所到之处，影傀儡尖叫融化。菩提郎的菌丝躯体在泪水中枯萎，露出核心的痋虫母体。秦九黎将染血的剥皮刀掷出，刀刃刺穿母体，喷出的虫卵在空中拼成调兵虎符。

血月彻底融化，巫咸右眼坠落洞窟。菩提郎的残躯突然炸裂，肉菩提孢子染红整条尸河。秦九黎将铜钱剑刺入舌根，毒血喷溅在青铜眼上。眼球表面蚀出《归墟葬经》全文，经文金光中浮现初代守碑人魂魄。

"以魂补天！"魂魄们化作流光注入翡翠骨棺。棺盖内壁突然睁开三百复眼，瞳孔映出万年后场景：新的赶尸人正从深山中挖出染血的剥皮刀。洞窟开始崩塌，蚩尤头骨化石从岩层显露，下颌骨突然开合。

蚩尤头骨吐出巫咸舌头，舌面"以魂补天"西字化作锁链缠住秦九黎。他的九世魂魄被强行抽出，在虚空组成镇痋大阵。影娘用最后灵力将残魂封入骨棺，棺内三百复眼突然流出血泪。

血泪触及蚩尤头骨，青铜血肉开始重生。巫咸舌头卷住骨棺沉入尸河，河水逆流形成漩涡。菩提郎的菌丝残躯化作渡桥，无相鬼的皮屑拼成船帆。当骨棺抵达漩涡中心时，时空突然扭曲。

秦九黎同时看到九个时空的自己：南宋的正在喂虫，现代的握着考古刷，未来的己成青铜像。漩涡中央的刑场上，巫咸正被铁链捆在青铜柱。行刑者转身——竟是秦九黎自己的脸！

"该你了。"剥皮刀自动飞入掌心。当他割开巫咸皮肤的刹那，发现自己正在剥离自己的皮囊。血月洞窟开始新一轮崩塌，万年后，山中少年捡起沾着翡翠骨灰的剥皮刀，刀柄浮现新的名字......

时空彻底混乱，秦九黎同时存在于所有轮回节点。他看见每个自己最终都成为巫咸，每个巫咸都在被新的自己行刑。蚩尤头骨完全复苏，青铜血肉包裹洞窟形成巨茧。

翡翠骨棺突然开启，三百复眼飞出附着在茧壁。当最后只眼睛闭合时，万籁俱寂。深山中，新赶尸人的铜铃声惊起夜鸦，他背后的竹篓里，半块带菌丝的青铜肺叶正在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