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来个复制品解围（二）

心再大，也被琐事缠心。

好不容易有一点睡意，秦淮茹在门外喊他，他披上衣裳开了门，低声抱怨道，“不是说好明天早上吗。”

“你过来看看。”

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好推辞，跟着进了聋老太太的房间，一屋子的老人味。

臭脾气的秦淮茹还有点洁癖，不是她喜欢这味道，是清除不了，她己经开窗开门透了好久的风。

奈何聋老太太的气味早上就依附在墙上，有地上，在天花板上，在木器上。

靠墙的画板，密密麻麻的衣裳，带帽子的薄棉衣，粉红花毛衣，修身的牛仔裤小皮鞋和新围巾。

“雨水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搞得我心里好难受。”

“打人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真有你的，翻脸的时候做绝了，现在想关系，没门。”

想起秦淮茹不可一世的神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秦淮茹马上辩解，“得了吧，秦妈妈来了，秦淮茹就跑出来了，我受她摆布哩。”

真的假的？

老实说，何雨柱也拿捏不稳，毕竟厨子偶尔也有自己耳边嘀咕两句，说来说去，也是秦淮茹的立场不稳。

他冷笑一声，“少拿秦淮茹当挡箭牌，我告诉你，没有下次。

下次再和我翻脸，你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还有我警告你，衣服不要花里胡哨，尤其你的，低调一点，你是担心她们弄不死你吗？

你没看刘岚看你的样子，恨不得把你吞了。”

骂归骂，烦归烦，雨水失去衣裳的眼神和表情着实令人心疼，终究没有硬气，还是一件件取下来，叠得整整齐齐。

秦淮茹沾沾自喜，脸上表情就是“我就知道你吃这套”，他冷哼一声，警告她道，“老子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你要再翻脸不认人，就别怪老子心肠硬。

还有，不要再搞幺蛾子了，全副精力画，给我画，明天一大清早就要交给我。

有言在先，要是出了纰漏，你自己兜着，我可不管。”说完，他抱着新衣裳扬长而去，在雨水门口小声叫一声，雨水起来开了门，看着满怀抱的衣裳，小脸绽放出笑靥。

小小姑娘也爱美，这是女人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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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才有一抹鱼肚白，秦淮茹夹着画布来敲何雨柱的门。

正在弄早餐的何雨柱刚开一条门缝，秦淮茹就跟一尾鱼似地钻进房间，把画布铺在桌面上。

我的天，真的是聋老太太，穿着尸体上的那一身，头发花白，连眼角的皱纹都差不多。

“你确实不是妖怪？”何雨柱心中依旧有点惴惴不安。

“放心，两只眼一只鼻子，两手两脚。”秦淮茹扑哧笑出声了，也难怪，大公鸡一顿折腾，可没少让两人吃苦头，而这次，还是何雨柱单枪匹马，“要不，我跟你一块去。”

“得了得了，我一个人去。”他才不想带个拖油瓶，其实昨晚他想了好久好久，都是若是自己出了事，何雨水该怎么办，长兄为父，既然何大清不再承担父亲的责任，那么这就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还有，我要是出了事，雨水交给你了。”

秦淮茹鼻子一酸，看着何雨柱把画布塞进背包，取了一顶帽子，冲厨房呶呶嘴，“我煮了粥，蒸了包子，你照顾雨水。”

他抬眼看泪盈盈的秦淮茹，鼻子也是一酸，此去不知吉凶，或许就是最后一别，昨晚他想得很明白，福祸由天，能来1951年走一趟，也算上苍不薄。

不管怎么着，他都认命了。

倔强不能解决问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非人力就能胜天。

总之，不管是好是歹，他都得坦坦然然干完这一票，就算出了事，也得一力承担，保住秦淮茹，雨水才能留在95号，而不是进福利院。

自己连累了厨子，总不能再害了他妹妹。

“我走了。”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突然，她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哽咽着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必须的，我不准你……”

他掰开她的手，撩起帘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中院，走出大门口，回头看一眼门匾上的雕花，陈旧得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和容颜，但正是这种沧桑正让他百感交集。

天快亮了，他昨晚想了两个地点最佳地点——寺庙和荒山，都在城外，寺庙人多，聋老太太很易被发现，但自己脱身困难，而荒山地势偏僻，万一聋老太太没有记忆，恐怕难走出荒山，但自己绝对万无一失。

时间尚早，他可以继续思考。

要不，给聋老太太手上放张纸条，写上南锣鼓巷95号，不妥不妥，若是这样，公安就会知道有犯罪嫌疑人，依旧会追查不休。

还得让大家都以为是聋老太太走丢了，才不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让秦淮茹画瓶乙醚就好了，等聋老太太一出来，捂住口鼻，等她昏迷后背到大路上，唉，没有早知道，关键秦淮茹的手艺有点不稳定，比如大公鸡就是下样，就怕没画成乙醚画了一瓶碘酒。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出了正阳门，继续往外走，己经看到了荒山的山岭，该做决定了。

如果不进荒山，就得去寺庙，他停下脚步，聋老太太出现在寺庙，万一公安去调查，和尚就会回忆当天出现的香客，而自己也在寺庙上香，就算有合法正当的理由，也绝对是第一嫌疑人。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自己反应及时。

还是得在荒山，首先保全自己，再考虑画中人聋老太太。

只是聋老太太一旦走出画，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妈的，秦淮茹这技能也太他妈的缺德了，硬生生把自己害到两难的地步。

他毅然决然地拐进荒山，山够大，找合适的地方还得花点心思，走了好长一段的路，不是这点有瑕疵，就是那处不合意。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小小的平坦处，能看到坡下的大道，偶尔有过往的人，这样，聋老太太也不至于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