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噩梦缠身

齐永年在刺鼻的氨水味中醒来。他躺在医院病床上，窗外阳光刺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昨晚的一切都是噩梦。

"爸！你终于醒了！"女儿齐晴扑到床边，小脸煞白，"医生说你晕倒在马路上，被好心人送来的。"

齐永年猛地坐起，头痛欲裂。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个黑色符号还在，像一块丑陋的胎记。不是梦。

"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下午三点。你昏迷了十六个小时。"晴晴咬着嘴唇，"医药费...有人付过了。还留了这个。"

她递过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一叠钞票和一张纸条："合作愉快。三天后午夜，老地方见。报酬翻倍。——K"

齐永年手指发抖。二十万现金足够支付晴晴第一个疗程的费用，但代价是什么？他想起女尸那双漆黑的眼睛，胃部一阵绞痛。

"爸，你怎么了？手腕上这是什么？"晴晴好奇地触碰那个符号。

"别碰！"齐永年猛地抽回手，随即后悔自己的粗暴。晴晴受伤的眼神让他心如刀割。"对不起，爸爸只是...太累了。"

医生检查后说他只是过度疲劳，可以出院。齐永年带着晴晴回到家——一套简陋的两居室公寓。他哄女儿睡下后，立刻拨通了陈瘸子的电话。

"你他妈给我介绍的什么活儿？"齐永年压低声音咆哮，"那根本不是普通尸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活着回来了？"陈瘸子声音古怪，"还拿到了钱？"

"他们在我手上留了个标记，说要我三天后再去。那具尸体...它动了，跟我说话了！"

"老天..."陈瘸子倒吸一口气，"听着，明天一早来我店里。带上那个标记的照片。现在挂电话，把你女儿房间的门窗用盐围起来，床头放把剪刀。别问为什么，照做！"

挂断后，齐永年翻出食盐，颤抖着在晴晴门前撒了一圈。他在女儿床头放了把剪刀，又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小佛像挂在门把上。做完这些，他瘫坐在客厅沙发上，精疲力竭却不敢闭眼。

但疲惫最终战胜了恐惧。齐永年沉入梦乡，随即跌入噩梦——

他站在一个狭小的水泥房间里，墙壁上满是抓痕。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女孩，黑发遮脸，正用指甲在墙上刻着什么。齐永年想离开，却发现门被锁死了。

女孩突然抬头，露出那张与女尸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抛弃我？"她声音嘶哑，黑色液体从眼眶涌出，"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齐永年惊叫着醒来，发现自己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冷汗浸透衣衫。窗外仍是黑夜，但客厅的挂钟显示己是凌晨西点。他正想松口气，却听见晴晴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木板。

"晴晴？"齐永年轻声呼唤，慢慢走向女儿卧室。刮擦声停止了。

他推开门，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晴晴床上——被子隆起一个人形。齐永年轻轻走近，猛地掀开被子，却只看到枕头摆成了人形。晴晴不见了。

"晴晴！"齐永年大喊，疯狂搜索每个房间。公寓大门依然反锁，窗户也都关着。最后他在浴室找到了女儿——晴晴背对着门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

"晴晴？这么晚不睡觉在干..."齐永年扳过女儿肩膀，话卡在喉咙里。

镜中倒映的不是晴晴的脸，而是那个女尸——苍白皮肤上爬满黑色符文，漆黑的眼睛首勾勾盯着他。现实中的晴晴双眼紧闭，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爸爸，"晴晴开口，声音却是成年女性的，"我们终于见面了。"

齐永年跌坐在地，膀胱失控。就在这时，晴晴身体一软，倒在他怀里。镜中的女尸影像也消失了。

齐永年抱着昏迷的女儿回到卧室，发现床单上有一行用指甲刻出的字："找到我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