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篇 回答

落叶擦过窗台的声响突然放大十倍，我听见橡皮小狗在他掌心滑动的动静。

闷油瓶握住我颤抖的手腕，抱着我的力气更大了些。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因为他锁骨下的青色纹身正随呼吸起伏。

他平日里穿的严严实实，只有体育课会偶尔解开衣领所有扣子，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夜风灌进教室，闷油瓶将额头贴在我浸满泪水的掌心。

“至少现在，我在。”

他引着我的手指抓着那块橡皮，当摸到“吴邪”二字时，唯有他腕表的荧光还亮着。

我抬起头，眼睛还带着泪雾，疑惑地看着他。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会不信。”

闷油瓶垂着眸，拉着我坐在了课桌上，他抵在我腿边轻声开口道，“吴邪，其实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穿越而来的。”

……

听到这个回答，我的确愣了一下。

他接着说道：“来到这之后，一切都是陌生的，睁开眼看见的是医院的天花板。首到看见你，我就心定了。”

我消化着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闷油瓶握紧我的手，“我一首隐藏这个秘密，不想被当成异类，但对你，我不想隐瞒。”

我慢慢冷静下来，问道：“那你还能回去吗？”

他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只要在这里一天，我就会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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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窗沿时，闷油瓶正用美工刀修整那块裂开的橡皮小狗。

在课桌上蜿蜒成我掌心的生命。

胖子咬着饭团凑过来时，他忽然把橡皮塞进我笔袋夹层。

“下节数学课。”张起灵抽走我压在胳膊下的作业本。

我抬头，他正在黑板抄写今日课表。粉笔灰落在他挽起的袖子上。

我撑着脑袋，细想昨夜他说的话。

“或许说，我小时候还抱过你？”

午休铃响后，他破天荒主动拉我去小卖部。

冰柜玻璃映出我们交叠的倒影时，他忽然将牛奶贴在我侧颈：“你三岁时打翻的玻璃瓶，就是这个牌子。”

易拉罐环被他掰成戒指状，我低头接过，这和母亲说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时间太久，他来到我家时，母亲也想不到那人还是那副样子吧？

“除了日期对不上，以前的事一模一样。”我嘟囔。

那个世界的2016，我己经38岁了。

我在慢慢长大，他却还是那副模样。

易拉罐环的切面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闷油瓶突然用拇指抹过我的虎口——那里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是三岁打碎牛奶瓶时被玻璃划的。

午后的风掀起小卖部塑料门帘，张起灵摸出一支笔，墨水流过我手背时凝成串数字：2015.8.17——正是他穿越的日子。

“所以，那些梦，都是在那个世界发生的。”

他沉默，最终还是回答了我。

上课铃催命般响起时，他往我掌心塞了颗糖果，“至少，我还在。”

这句话并不能支撑我心情愉快的上完课。

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活生生的人，死在了阴暗潮湿的地方。

我真的在追着闷油瓶，求他不要走。

另一个世界的我，真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