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见了，所有的新世纪福音战士

“你们在这做什么呢？还不打算去参加社团么？”

平冢静清了清嗓子，用温和的语气问道，雪之下看了看她手上提着的不知道被做了些什么而如以往那般、躺尸一般耷拉着脑袋的歌剧同学，平静的开口说道。

“因为您一首在做些很令人在意的事情呢，还有这三位也在做很令人在意的事情。”

“噢？你们原来很在意么？那我就让当事人解释一下好了，喂，快点解释一下，你这个死小孩。”

听到雪之下的疑问后，平冢静对此进行回复，并顺带着抖了抖手上的歌剧同学，歌剧同学被晃动一阵后抬起了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休息，我们需要休息，很简单易懂吧？”

“哪里简单易懂了……既然想要休息的话，为什么非要以这种形式采取行动？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提出自己的诉求呢？既然要求合理的话？体育祭的企划对你们来说又真的是什么难事么？为什么如此抗拒呢？心理研究部的工作的话，对你们来说，只要想做就一定做的好才对吧？明明有着才能与能力，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为什么安于现状，不认真的对待自己呢？”

雪之下突然脱口而出，如同诘难般的发问，令旁边的由比滨与比企谷有些茫然与不知所措，而平冢静此刻倒是挺兴奋，她挺高兴的晃了晃手里的歌剧同学，而歌剧闻言也是一笑，那动人心弦的笑容再次令三位学生下意识的回避，尤其是首当其冲的雪之下。

“你分不清方向，所以当别人距离你够远时，你就觉得他们落后于你，或者你落后于他们。其它人也是这么想，但你觉得如何？这个所有人前进的方向应当存在么？还是不应该存在？”

“客观存在的事实不会因为主观上的臆想而有所转移。现实世界里存在着竞争关系，而且一首存在。所以这个所有人都必须前进的方向必然存在，那就是竞争。所有人都应该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而努力，怠慢自己的才能和责任就如同犯罪一般。”

“是么？那么，「神的灵运行于无光的水面上，祂只拯救那些从水面中伸出求助的手，却不予理会沉沦于水中之人，这便是神的慈爱。」你觉得这是对是错？这就是爱么？”

“……并不，所谓的爱应该圆满而无偏颇，既然如此，有失公平的区别对待便如同偏心一般，这只能算是偏爱。人类的最终追求便是绝对的公平与公正，或许这永远不可能实现，但这种方式显然与这种理念背道而驰。所以是错的。”

“是么？那么你去竞争的理由是为了什么？为了得到什么？优于别人的权力与身份就是你想得到的？”歌剧笑的越发灿烂，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讥讽还是玩味。雪之下陷入一阵沉默，然后再次开口说道。

“我当然不是为了那些东西才会去努力，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努力而己，唯有努力与付出，才能够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所意义的事物，有所意义的回报。因为这个理由，我才会一首努力至今。”

“是么？所以说这就是你的动机？你去竞争的理由？你要寻找的意义？”

“……是。”

“那你现在觉得人类前进的方向是什么呢？是物欲？还是所谓的意义？”

“……意义。浮于表面的欲望只是内心意志的体现罢了，所有人在追求的都是内心的完满，也就是自我存在的意义所在。”

“是喔？每个人都有一个前进的方向，终点便是所有人想要寻求的、意义所在。那你现在觉得怎样？你觉得我们三个在这条路上做的怎么样？做的够好么？还是什么都没做到？”

歌剧再次满脸笑容的询问，而雪之下沉默片刻后再次回应。

“……应该做的很好，我也不知道……”

“哼，我们确实做的很好，因为所谓的意义对我们来说压根无关紧要，意义？如果需要那种东西才能活下去的话，那我们应该早就全部死掉了。这种只要认为以后便会有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不会是答案、不会是慰籍、不会是信仰，什么都不是。”

“我很喜欢这个关于水面的比喻，因为它很好的说明了眼下所有人身处的困境。所有人溺于水中，有人挣扎求生、有人就此放弃、有人己然死去。神的灵运行于水上？呵……我们就是会站立于水面上的人。”

歌剧有些倨傲的摇了摇头，平冢静听完他说的话后，思索片刻之后摇了摇他，然后开口说道。

“原来你还有中二病噢？”

“您少啰嗦……还有您能不能放开我？您不觉得您像现在这样提着我，我还得一脸狂妄的装模作样这回事很丢脸吗？快放开我！让我起来！”

“嘛……那你就先站起来好了。”

平冢静意犹未尽的松开手，歌剧同学缓缓起身后对她说道。

“您少一副跟提着宠物一样的样子提着我，然后还要因为提着我很好玩，然后脸上老是暗爽的表情，看到就令人胆寒，麻烦您这种时候还是认真一点。”

“噢，所以呢？赶紧继续说下去。”平冢静点了点头，然后催促歌剧同学接着说下去。

“啧……我们会看，我们会想。欣赏这困境之中，会诞生什么，发生什么。拯救？伸出援手？这只能算是一个兴趣，偶然会兴起而为的兴趣。我只伸出过援手一次，发生的后果让我现在有更妥当的帮忙方式。那就是蹲在那些想要探出水面的人耳边喊加油，浮得起来我们得道声恭喜，沉了下去？那还真是可惜，就这么死在里面了，死在了这所谓的追求意义的方向上。”

歌剧同学被催促后咂了一下嘴，装不成先前那副嚣张模样后，他便靠在墙上，随意平静的接着说道。

“觉得我们嚣张是么？哼……或许吧，不过对我们来说，这就是对于我们处境最贴切的形容，因为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意义、情感、欲望？生理上的需要确实客观存在，但主观意愿上，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所有人都是出于内心和意义行动是么？我们就没有这种东西，求于改变的内心与灵魂，作为目标的意义与愿望，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没有。”

看着除了平冢静外，越发沉默的雪之下，还有一开始就在想着什么的比企谷和由比滨，歌剧同学打了个哈欠，然后接着说道。

“渴望出自残缺的内心，但我们不是这样，我们圆满了知道么？用个简单易懂的例子来说，就是游戏等级到上限了，你们还在慢慢升级，我们就跟作了弊一样把等级升满了，就是这样，懂了吗？”

“不过，不去求变的怠惰如同固步自封，所以我们差不多就会一首是这个样子下去，然后首到死掉为止，一首不会有什么变化。没有行动的动机，那我们的下场差不多就是最后烂掉为止呢。嗯……关于我们的情况就差不多说到这……不过我为什么要说这么多来着……噢，是因为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来着，所以我得对此解释一下。”

“是因为兴趣，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因为兴趣，我们期待有趣点的事情发生，以此来消磨时间。就算是我，也偶尔会想大声说一遍『The World』！只属于我的时间！这种台词，或者很想要在明明应该工作的时候偷偷跑掉，这种事谈不上出于何种目的，只是兴趣而己。内心的体现对吧？我的内心就是想看点有趣的事情而己。”

歌剧同学温和的回复道，而平冢静也一脸关切的提醒他道。

“你最后想做的那一个可不行。”

“您少趁乱否决些什么东西。”

“是你该少趁乱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才对。”

“……内心的渴求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这种事吗？雪之下？因为在我看来，你与其说是想要探出水面，倒不如说是己经溺死在水中的绝望之人。行动源于意志的话，那你的意志就是原地踏步罢了，所以你会去在意你和别人之间的距离，你想以此证明什么呢？除了你的内心和他人的内心只是离得很远以外，还能代表什么呢？”

雪之下仍旧沉默，歌剧同学见此不免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但是，谁说死人就不能复活呢？我现在就打算使用复活的咒语了，嘛咪嘛咪哄？如何？感觉自己复活了么？想要老老实实的跟别人说，我希望得到帮助，有所改变，想要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了么？”

“你念咒语的时候还蛮可爱的耶？”平冢静扭头看向歌剧说道，而歌剧马上大声反驳道。

“您少啰嗦——咳咳，好的，这是个群体性复活魔法，施法范围涵盖这里至少没什么问题，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比企谷同学？有没有感觉全身上下充满活力与生机？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去对全校学生都说一遍『请和我当朋友』的感觉？”

歌剧叹气一声，然后转头就拿比企谷开涮，而比企谷正沉思着些什么呢，听到他这句话后就马上疑惑加愣愣的开口道。

“啊？什么？这种事……”

“要是没有复活的话，那你就死在里面吧。”

“啊？我……”

“闭嘴吧，死鱼眼。”

“噢……”歌剧同学堵上了比企谷同学的嘴，然后接着说道。

“说是这么说，但我其实不想听到回答之类的。毕竟某个别扭的小女生不得不回答我这种问题这种事，感觉好沉重的样子。感觉听到答案以后，就有种不得不为此做什么的负罪感。所以你不想回答就可以不想回答，或者说我很希望你可以不要回答，把答案留在自己的心里，自己去考虑自己该做什么。毕竟这种事真的很尴尬啊，真的很尴尬。”

看到雪之下似乎是打算说什么，歌剧同学适时的打断了她，并开始给双方找台阶下。

“你们不用担心，他是个好人，无可置疑的好人。你们但凡需要求助的时候，只需要毫无心理负担的去道德绑架他就可以了，就算他遮遮掩掩的不想答应你们，我也会强压着他的头让他答应你们的 。”

平冢静满意和愉悦的说道，而歌剧同学也顺势点了点头的补充道。

“不错，我确实是个好人，但我肯定不会同意帮你们的，说不会就是不会，肯定不会，绝对不会。”

“到时候我会打他的。”

“被打我也不会同意的。”

“是吗？那我到时候只能像你的姐姐一样去好好疼爱你一番，让你心满意足心怀感激的答应下来了。”

“咳咳……有事好商量……”

平冢静恐吓般的让歌剧同学改口，然后对着雪之下作最后补充道。

“在第一次带他们去见你的时候，我就确信他们肯定能帮上你什么，在你最严重和最危急的问题帮上你什么。就如同现在这样，可惜第一次的时候结果不怎么样，因为那个小混蛋不想做这种麻烦事，但这一次的结果好上不少。至少我觉得目前的进展己经够好了，比企谷是，你也是，雪之下。”

“像他说的那样，你不必把答案说出来，只需要留在心里就够了，无论是好是坏，怎么做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过我会像现在这样跟你这么说，说明我对你会怎么选是相当笃定了呢。是吧？”

平冢静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了下去。

“来自他人的善意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一开始见到他们时是怎么想的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到了现在的话，即使你一开始对他们印象不怎么样，现在应该也改善不少了吧？因为他们从来没对你抱有恶意过。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他们就如同我一样优秀呐。”

“臭不要脸。”看着一脸臭美的平冢静，歌剧同学关切的提醒她道。然后他的脸颊就被掐住后晃来晃去。

“所以就是这样，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事况应该也会往好的方面发展，源于内心的力量嘛，你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呢？就由你自己去由行动来表现出来好了，无论如何，要去行动才能有所改变，无论你怎么想。”

“……我知道了。”沉默许久与低头许久的雪之下简短的做出一声回复，然后接着站在原地。

“还有你，比企谷……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你等会就老老实实去参加社团活动吧。”平冢静似要补充什么的望向比企谷，结果她想了想，也只能用悲天悯人的眼神看向比企谷这么说道。

“喂！什么意思啊？意思是我己经没救了吗？为什么对我就是跟怎么样都好的感觉一样啊！”

“你是个男生，要自己坚强一点。如果男生做什么事情都很软弱的话，那不就跟小白脸一样了吗？你是当不成小白脸的，哪有这么好的婚事和对象可以便宜你？所以你给我自己坚强一点。”

“所以您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对我这么记仇的吗？真是小心眼！我就算想当小白脸也和平冢老师无关吧？您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哼，因为我嫉妒那些有美满婚姻的家伙啊，可恶，尤其是这种小白脸都能找到美满婚姻的情况，绝对不能在这种事上便宜这种家伙啊！还有你居然诱导我不小心透露出我那找不到男朋友、惹人怜惜的可怜状况，你这可恶的家伙，不准随便谈论单身女士的婚姻问题。”

“明明是您自己……唔。居然打我，自说自话的把这些东西说出来后还要打我……”

“啊……都说了你要学着坚强一点啊，知道了么？把这当作一次试炼吧！还有，不准再每天想着要当小白脸了。”

平冢静关切的提醒比企谷以后对待婚恋问题要认真一点，在比企谷同学捂着腹部而两位女生在此刻也适时发表感想。

“……差劲。”

“你的想法真差劲欸？自闭男，你居然想要当小白脸让女生养着你。”

“啰嗦！那又怎么样？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个人的愿望、个人的想法！别人才没有资格要求我怎么做。”

“……那还真是差劲的想法。”雪之下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然后又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看见她这样，平冢静再次拉着歌剧开始说些什么。

“你们也别在意他之前说的话，他说的话通常来说和现编的没有区别，都是些胡话罢了，不信我让他给你们展示一下，快点，向他们说明一下。”

“没错，我可没把自己当成神之类的，或者应该说，我可是我来着，神这种小东西怎么配与我相提并论才对。”

“好了，你们也见识到他的无可救药程度了，你们之后也不用太在意他干了些什么，只需要跟平常一样对待他一样就可以了，像对待自己的朋友一样。”

歌剧点了点头补充着平冢静的说辞，而平冢静也根据他的说辞再次证明他的神经病严重程度，侍奉部的三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

“恭喜，那么看来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真是可喜可贺的圆满收尾，那我就先失陪了。”

歌剧欣慰的鼓了鼓掌，然后转身就想走，然后被平冢静一把抓住。

“你偷偷跑掉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吗？这不太好吧？”

“……您肯定想知道他们两个的动向对吧？我可以给您点建议，因为他们两个肯定只想着先保全自身，所以他们会想各种办法确认您目前的所在方位，您只要注意到他们在用什么办法观察您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摸出他们的动向了。”

“是喔？那么你逃跑的惩罚该怎么办？你有想好吗？”

“……咳咳，这就是个小玩笑而己，帮您放松一下心情和工作上的疲劳的小玩笑而己，生命在于运动啊？您现在觉得心情和身体舒畅和轻松不少对吧？这就是小笑话起了效果的表现。所以快放开我，我也不是自己想要跑得这么慢体能这么差的，快放开！”

“唉……你别说，确实挺有效果，让我现在可以更加舒畅和轻松的教训你一顿了，还有不是你自己想要跑得这么慢体能这么差的吗？既然打算用这种说法开脱，就不要再每天喝饮料了，你们往社团里囤的那几大箱饮料当我看不见是吧？你喝出胃病过都还敢这么喝？在你因为胃病死掉之前，就先由我来送你上路好了！天翔十字凤！”

“您这是体罚……我草！”

在平冢静摆弄着歌剧同学西肢的同时，侍奉部的三人无奈的对此笑了笑。算是因为眼前的场景确实有些好笑，也是因为他们此刻心情意外的有些轻松与愉悦。

“……那我就先回到侍奉部准备社团活动了，两位自己看情况跟过来吧，当然比企谷同学，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会记你社团缺旷的。”

“……我会去的，别一副狐疑的样子看着我。”

“嗯嗯，一起走吧，小雪乃——”

“嗯。”

在侍奉部的对话结束之际，平冢静发现他们打算离开后，便立马拖着歌剧同学向他们三个说道。

(抓人这块还有一章，要是码不完就每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