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冰柜里的第100个谎言

我锁骨上的条形码突然发烫。

陈昊的机械手指掐住我的喉咙，金属关节摩擦气管发出“咔咔”声。

“密码……”我的瞳孔剧烈收缩。

冰柜顶部的应急灯突然闪烁起来，虹膜纹路在我眼前分解成七道激光。

陈美玲的机械手指被蓝光笼罩，投影出旋转的基因螺旋图。

陈昊的机械臂发出齿轮卡住的“咯吱”声，突然调转枪口。

子弹穿透吴振邦膝盖时，我闻到了火药混合冷冻剂的味道。

“叛徒！”吴振邦跪在满地蓝色药剂里，机械义眼弹出的数据线还在抽搐，“你明明也换了DNA样本……”

李薇从03号冰柜爬出来时，扫帚柄上插着半截仿真手指。

她腐烂的指甲缝里沾满硅胶碎屑，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那里用烙铁烫着歪歪扭扭的“077”。

“她们都比我完整！”她举起电焊枪的瞬间，我认出那是母亲病房丢失的医疗器械。

火焰灼烧左脸仿真皮肤的味道，和三个月前疗养院起火时一模一样。

三十个冷冻柜同时发出气阀释放的声音。

苍白的眼皮掀开瞬间，我浑身血液凝固——所有“苏晴”的右眼泛着和我左眼完全相同的幽蓝，而本该是棕色的左眼瞳孔里，漂浮着血色数字“001”到“030”。

陈昊突然松开我，金属手掌“咔嗒”一声脱落。

的神经接口滴着淡绿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小水洼。

我摸到腰间旧伤疤正在发烫，那道月牙形疤痕此刻完美贴合陈美玲床头暗格的纹路。

“培育场在缅甸。”陈昊的机械头盔传出变调的电子音，断臂突然抓住我流血的手掌，“不是翡翠……是脑神经元……”

冷冻库地面开始震动。

李薇尖叫着撞向17号冰柜，额头迸裂的伤口里露出微型芯片。

我踩住她散落的电焊枪，在烫焦的塑料味中突然看清账本上被腐蚀的“100”——那根本不是数字，是两枚交叠的虹膜图案。

“怀孕数据是反向编码！”我扯断脖子上的条形码贴片，带血的胶纸粘住最近冰柜的观察窗。

099号培育体的后背刺青在低温下扭曲，最后一位数字的墨水正在融化。

陈昊的头盔突然发出金属疲劳的“嘶啦”声，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挣破。

他残留的人类左手死死按住太阳穴，指缝渗出暗红色机油，但断臂仍固执地将我的手掌按向母亲病房监控屏的指纹锁。

冰柜顶部的虹膜扫描仪发出准备就绪的嗡鸣，我数着心跳等第100次蓝光亮起。

当陈昊的头盔缝隙透出一丝不同于机械冷光的肤色时，码头集装箱的落锁声正好掩盖了那声细微的裂纹声。

我盯着陈昊裂开的下颌，金属碎片扎进他残留的人类皮肤。

他胸口的条形码正在渗血，数字"100"的墨迹像活物般扭动。

"三年前缅甸的爆炸..."我后腰的月牙疤突然抽搐，"培育舱里根本没有人造翡翠？"

冷冻箱顶盖炸开的瞬间，三十支基因药剂在空气里蒸腾成蓝雾。

李薇的扫帚尖捅进机械腹腔时，我听见金属刮擦骨头的"咯吱"声——陈美玲的齿轮心脏表面刻着苏晴的生日。

婴儿哭声混着婚礼进行曲从17号冰柜涌出。

录音带里父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美玲第三次试管婴儿的补偿金..."我膝盖发软，终于看清冷冻剂标签下被腐蚀的胚胎编号：1988.03.17。

陈昊的机械断臂突然抽搐，神经接口喷出淡绿色黏液。

我的虹膜扫描到黏液里的纳米机器人，它们正在重组陈美玲病房的监控画面——三十年前的产房监控里，主刀医生戴着和周医生同款的蛇形袖扣。

"脑神经元培植需要活体载体。"陈昊残存的人类手指抓住我流血的掌心，掌纹贴合处传来灼烧感，"月牙疤不是车祸，是你第一次被植入监测芯片的..."

血色账本突然自燃。

灰烬中浮现的条形码刺痛手心，与099号冰柜里婴儿摇篮的编号严丝合缝。

摇篮夹层掉出半张泛黄照片：二十岁的陈美玲抱着婴儿站在缅甸矿井前，她锁骨上的烙铁印尚未愈合。

陈昊的头盔彻底崩裂，机械颅骨内传出胎儿心跳监测仪的"滴滴"声。

我摸到他后颈皮肤下的凸起，那形状和母亲病房的指纹锁完全一致。

冷冻库排风扇突然逆转，陈美玲的齿轮心脏迸出一串火花，后颈接口闪过转瞬即逝的金属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