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摇篮里的机械新娘

我掌心的条形码在抽搐。

陈昊机械臂的黏液滴在冰柜边缘，腐蚀出焦黑的纹路。

天花板通风板突然炸开。

周慕云的机械脊柱像蜈蚣节肢般展开，银灰色指尖捅进陈美玲后颈的金属接口。

齿轮心脏发出尖啸，迸出的火花在病房地面烧出「替换者死」的缅甸语。

"苏河的全息脑核需要活体容器。"周慕云的眼球弹出数据线，缠住弹射出来的金属盒，"林小姐的基因缺陷是故意设计的漏洞。"

冰柜炸裂声打断他的话。

苏晴的机械义肢穿透我的左肩，蓝色冷却液顺着伤口倒灌进血管。

我的虹膜开始发烫，左眼视野里所有机械部件都显现出血色编码。

"看看冷却液倒影！"她把我按进池底，"你后颈的芯片序列号和陈美玲的培育舱编号都是000！"

水面波纹晃动。

我破碎的倒影里，左眼虹膜纹路正在逆时针旋转。

陈昊突然用残存的人类手掌按住我流血的后颈，他机械臂的条形码与婴儿摇篮同时闪烁红光。

"月牙疤是培育体接缝。"他的机械颅骨裂开，露出微型培育舱里浸泡的胎儿，"三十年前缅甸矿井爆炸时，真正的林夏就己经......"

周慕云扯断缠在金属盒上的数据线。

全息脑核投射出的苏河虚影正在剥落，露出方明哲被烧毁的半张脸。

陈美玲的齿轮心脏突然加速，机械运转声与我左眼虹膜的旋转频率完全同步。

玻璃幕墙外传来金属刮擦声。

苏晴的嘶吼卡在变形的声带里，她脖颈接口喷出的蓝色液体突然逆流。

我的虹膜扫描到099号烙印特有的辐射波长，陈昊却猛地把我推向冰柜后的暗门。

"别让倒影完整成形！"他的人类手指开始碳化，"当年矿井里有两个婴儿摇篮......"

病房顶灯炸裂的瞬间，我借着电弧光看见自己后颈的皮肤正在透明化。

金属脊椎若隐若现，与陈美玲的机械骨骼呈现完全相同的接驳方式。

暗门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无需修改

方明哲的机械腿撞进满地玻璃渣，腿骨上099号烙印像蛇蜕般剥落。

暗红色的“第100 - β”刺青渗出组织液，顺着我的血泊爬向婴儿摇篮。

“三号实验室的测试组……”他断腿里的液压管突然喷出蓝雾，“你的脑波频率……”

周慕云的数据线绞住我后脑。

金属冰凉的触感刺破头皮时，我听见自己颅骨发出机械咬合的咔嗒声。

吴振邦的枪管顶住我太阳穴。

紫色气体裹着抑制剂针剂擦过耳垂，周慕云的机械眼却抢先射入视网膜。

“来不及了。”陈昊的人类手掌突然掐断自己机械臂的能源管，“她的基因链在重组。”

我的虹膜温度骤升。

左眼视野里，方明哲腿上的β符号开始分解成染色体图谱。

婴儿摇篮突然发出尖锐啼哭，监控屏闪出三十年前的画面——

陈美玲的白大褂沾着蓝色药剂，针头扎进皱巴巴的婴儿后颈。

泛黄的婚纱照里，她腹部平坦，蕾丝头纱下根本没有新生儿。

“培育舱……”苏晴的机械声带突然发出男声，“我们都被植入了……”

陈昊的碳化手指突然插进自己眼眶。

他拽出发光的机械眼球砸向冰柜，爆开的蓝火瞬间吞噬周明哲的右腿。

我的后颈芯片突然震动，冷却液池泛起诡异的环形波纹。

吴振邦的抑制剂针头扎进我锁骨时，周慕云的机械脊柱突然解体。

三百二十枚齿轮在空中组成DNA螺旋，每片齿尖都映出我左眼虹膜的旋转纹路。

婴儿啼哭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

监控画面里的陈美玲突然转头，对着现场的我们举起注射器。

婚纱照背景里的手术灯，正在我脚边冷却液倒影中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