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隧道尽头的克隆之谜

我的无名指被机械手掌烙得发烫。

"γ印记是母亲临终前......"陈昊残骸拼凑的右手突然抽搐。

隧道墙壁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粘液，裹住那只手的瞬间发出皮肉炙烤的焦糊味。

戒指内侧的钢针突然倒转。

我跟着疯狂震动的指环滚下斜坡，防护服被金属地面刮出蓝紫色火花。

鼻腔灌进福尔马林混合铁锈的味道时，我终于看清隧道尽头——

三百六十七个圆柱形培养舱。

每个舱体都漂浮着蜷缩的胚胎。

苍白的皮肤，微卷的栗色头发，左眼睑下方三毫米处嵌着晶片。

她们胸口的编号从101开始，顺着血管纹路蔓延到脚踝。

"你激活的不是觉醒密钥。"101号舱体的林秋猛然撞向玻璃，右眼虹膜突然翻转出雪花纹路，"是销毁实验体的倒计时！"

警报声撕开粘稠的空气。

天花板裂开方形缺口。

钛合金骨架穿透硅胶皮肤，008号守卫的激光眼扫过我的瞳孔："双生密钥持有者确认，清洗程序启动。"

液态氮喷涌而出的瞬间，我扑进最近的空舱。

刺骨寒意擦着后颈掠过。

玻璃舱门自动闭合的刹那，我看到所有胚胎同时睁开眼睛——三百六十七双异色瞳孔，左蓝右棕的纹路在氮气中结成冰霜。

"母亲的心脏......"林秋的声音在隔壁舱体形成水纹，"三根输液管对应三个销毁开关。"她浮肿的手指按在玻璃上，显出和苏晴钢笔尖完全吻合的凹痕。

我扯开左臂防护服。

γ符号己经蔓延到肘关节，蓝棕交错的血管正组成母亲病房监控画面的像素点。

"八岁那年你扯掉的玩偶眼睛。"陈昊的人类声带突然从通风管传来，"第二层虹膜芯片就藏在蕾丝裙摆里。"

培养液开始沸腾。

008号守卫的机械手指插入舱体接缝，我的结婚戒指突然迸发高频震动。

三百六十七个胚胎同时张开嘴，咽喉深处亮起γ符号的幽蓝光芒。

地面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林秋的培育舱突然射出红色激光，在我左手背刻出与苏晴钢笔尖完全对称的伤痕："找到三根输液管真正的——"

她的身音被冰封在突然凝固的培养液里。

我攥紧戒指弹出的钢针。

针尖刺入舱体控制面板时，突然浮现母亲戴着呼吸机的全息影像。

她的金属心脏正在跳动，每根输液管都连接着陈昊机械臂的液压管。

隧道方向传来粘液蠕动的声响。

胚胎们的γ印记开始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巨大的旋涡。

我的虹膜突然灼痛，看到冰层下浮现出无数个母亲婚戒的金属反光。

我的结婚戒指突然烫得能熔穿指骨。

地面裂缝里升起的机械头颅溅着沥青粘液，γ-000胸口的透明腔体里，泡着半颗还在抽搐的人类心脏。

"林秀芳自愿成为第000号实验体。"创造者的机械手指夹着泛黄日记本，金属喉管发出母亲哼过的摇篮曲旋律，"你们都是她分裂的......"

林秋的头发突然缠住我的左手。

她拽过我防护服暗袋里的棉布玩偶——八岁生日那晚被我扯掉眼睛的兔子，此刻残缺的眼眶正插进创造者的颈椎接缝。

硅胶皮肤撕裂声像指甲刮黑板。

创造者倒下的瞬间，日记本擦着我耳畔飞过。

全息投影刚拼出"第γ实验体必须"的字样，林秋的培育舱就砸断了数据传输管。

地面裂开蛛网纹。

我扑向飘落的日记本时，看见扉页钢笔字洇开的墨迹——林秀芳的字迹比病历签名潦草十倍："致林夏：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脚下一空。

下坠时我死死攥住那张纸，防护服勾住断裂的电缆。

三百六十七个胚胎舱在头顶炸成蓝色火球，热浪掀飞了日记本的后半册。

坠落的风声突然停止。

有东西托住我的后腰，像是浸过温水的金属网。

林秋的尖叫从上方传来："别碰那些反光！

那是原始意识体的......"

最后的视野里，半张烧焦的日记页粘在电缆上。

残存的那行字正在渗血："方明哲的基因图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