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子宫舱里的双生倒影

我的喉咙被机械手指勒出蓝紫色淤痕。

冷却液渗入左眼时，虹膜突然高频震颤，视网膜上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用口红写在病历本上的算式——那串密钥正在溶解103号实验体的液态皮肤。

"认证通过。"机械婴儿的电子音混着陈昊的声纹。

我后仰避开擦过太阳穴的机械触须，断裂的无名指骨突然灼烧，弹出的全息影像里母亲正用金属指尖戳破胚胎舱。

"她才是最终容器。"林秀芳的机械手指插进营养液管道的刹那，我脖颈后的γ刺青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第γ-001实验体撞碎玻璃舱壁，胸腔里转动的齿轮心脏与八岁生日时陈昊送我的铁皮玩偶完全同频。

方明哲脖颈的刺青爆出黑色丝线，那些缠绕过我童年玩偶内衬的纳米材料正在吞噬γ-001的脊椎。"三年前手术台上的正是她。"001号撕开肋骨的动作和我拆解玩偶找录音带的姿势一模一样，他胸腔里掉出的齿轮碎片割破了我的脚踝。

冷冻液顺着伤口涌进血管的瞬间，头顶的舱板突然炸裂。

周慕云的机械义眼射出红光，我右眼棕色素正在疯狂消退——这和他三年前在病房篡改母亲脑电波记录时的瞳孔缩放频率完全相同。

"你瞳孔变色频率与林秀芳临终记录完全吻合。"周慕云的枪管抵住我跳动的左眼，义眼内部转动的金属轴承突然卡住——γ-000实验体残留的半截手臂正插进他后颈的芯片槽。

我趁机咬破舌尖，混合着冷却液的血喷在周慕云手腕的条形码上。

他发出和苏晴上个月被热茶烫伤时同样的尖叫声，电击枪擦着我耳垂射穿三个胚胎舱。

坠落的培养液里漂浮着带编号的机械胎盘，我扒住正在融化的舱壁钢板，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突然被某个舱体吸收。

虹膜扫描到舱底暗纹的刹那，左眼蓝色素突然凝结成冰晶状——那是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前，最后一次给我梳头用的发卡内部刻着的防伪钢印。

我的指甲抠进舱底裂缝。

血珠渗入"夏07"编号的刹那，所有舱体表面浮起冰蓝色代码。

七岁时弄丢的银手镯正在舱底发光——那是母亲化疗期间用输液管给我编的。

机械婴儿突然集体爆出我的声纹："容器校准完毕。"

γ-001的断臂突然插进我后颈。

方明哲刺青里涌出的黑线缠住我无名指，戒指内圈刻着的摩斯密码开始震动——那是陈昊求婚时说的"永恒"对应的频率。

"你才是原体！"周慕云的义眼迸出火花。

我扯断缠在戒指上的纳米丝线，母亲机械心脏的导管突然插进我左臂静脉。

培养液倒灌进喉咙的瞬间，我看见每个舱体都映出两张脸——我右眼的棕色褪成母亲临终时的灰白，左眼蓝斑凝结成她病历本上的算式图形。

方明哲脖颈刺青爆开三根金线。

八岁那年在陈昊书房摔碎的陶瓷娃娃，此刻正从γ-001裂开的胸腔里爬出来，后脑勺嵌着苏晴去年生日收到的钻石发夹。

"三号备用电源启动。"机械婴儿的眼球弹出我八岁照片。

周慕云撕开左臂皮肤，藏在仿真肌肉里的控制器显示着苏晴的心跳频率——与陈美玲病房监控数据完全同步。

我拽断连接机械心脏的导管，淡金色液体喷溅在最近的舱体表面。

腐蚀出的空洞里露出半张实验日志——2013年9月7日，我的入学照被贴在"克隆体耐受性测试"栏目下方。

γ-001突然掰断自己的脊椎骨。

暗格里掉出的老式录音机，正是我婚礼当天在苏晴包里见过的同款。

当机械手指按下播放键时，陈昊说"我愿意"的声音里混着微型消磁器的电流声。

"同步率98.7%。"方明哲的领带夹突然射出红光。

我后腰的胎记开始发烫，那形状与苏晴上周打翻的红酒渍完全重合。

培养液瀑布冲垮三个舱体时，我抓住漂浮的机械胎盘——内侧刻着陈氏集团三年前废弃的商标。

周慕云的机械义眼突然炸开。

飞溅的齿轮碎片上反射着诡异画面：所有舱体都在渗出淡金色黏液，我的倒影正被某种蠕动的物质覆盖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