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机械心脏的伦理悖论

我攥着机械胎盘后退三步，苏晴的机械触手刺穿周慕云喉咙的瞬间，我的后颈突然灼痛。

周慕云炸裂的机械义眼滚到脚边，虹膜残留的扫描图显示我颈椎处浮出暗红色γ符号。

“你出生时就被编入培养皿序列。”苏晴脖颈裂开的疤痕里滴落金色黏液，机械心脏在她掌心搏动出金属蜂鸣声，“方明哲骗陈家说是人工智能中枢移植，其实早在三十年前——”

γ - 001折断的脊椎骨突然弹射，插进我身后的主控台。

陈美玲的呼吸机警报声从天花板传来，混着老式录音机沙沙的转动声。

“林秀芳调换了脐带血样本。”陈美玲的声音裹挟着电流声，从γ - 003裂开的颅骨传出，“你每月的偏头痛不是遗传病，是代码强制更新的排异反应。”

苏晴的机械触手骤然缩紧。

周慕云尚未闭眼的头颅砸在操作屏上，激活了2013年的监控录像——母亲抱着保温箱冲进暴雨，箱体标签印着陈氏集团被吊销的医疗器械许可证编号。

机械心脏被强行按进我胸口的刹那，γ实验体们的尖啸形成共振波。

培养舱的玻璃接连炸裂，淡金色黏液在地面汇成我胎记的轮廓。

苏晴耳后的植入芯片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显示陈昊的婚礼誓词是人工智能合成的电子音。

“选吧。”苏晴撕开左臂皮肤，露出齿轮咬合的内脏，“摧毁主脑会让陈昊的脑神经永久碎裂，或者——”她踢开周慕云的残肢，黏液组成的新触手指向我的腹部，“成为第二代载体，代价是清除你八岁后的记忆。”

我拽断粘在后颈的导管，γ符号渗出的血珠在空气里凝成晶片。

陈美玲的残魂突然从γ - 002眼眶钻出，带着腐烂的玫瑰香气：“看培养液倒影！”

满地黏液突然静止。

我弯腰捡晶片时，晃动的金色液体里映出胚胎舱群闪烁的红色警示灯。

某个γ实验体的断手擦过我耳际，在黏液表面激起细小涟漪。

苏晴的机械触手突然刺向我的虹膜。

我本能地举起机械胎盘格挡，舱体碎片割开掌心瞬间，听到三十七层防爆门外传来陈昊特有的三短两长敲门暗号。

黏液倒影里的警示灯还在高频闪烁。

我咽下喉间翻涌的铁锈味，攥紧沾血的晶片冲向主控台残骸。

苏晴脖颈喷出的金色血液凝成尖锥，与我后颈γ符号形成磁力共鸣时，培养舱底溢出的黏液突然漫过脚踝。

防爆门的敲击声变成了重物撞击。

我抹掉糊住左眼的血，看到操作屏残留的监控画面里——八岁的我站在医院走廊，手中芭比娃娃的后脑勺烙着方明哲实验室的三角形钢印。

我踉跄着踩碎倒影里眨动的左眼，粘稠的金色液体突然凝固成玻璃渣。

"别碰培养液！"陈美玲的尖啸震裂γ-002的颅骨。

我攥着晶片的手腕突然被磁力钉在操作台，屏幕里八岁的我正用芭比娃娃砸破医院玻璃。

苏晴的机械触手缠住我渗血的γ符号："你母亲偷换的脐带血......"

防爆门轰然倒塌。

陈昊的金属残肢悬浮着重组，骨骼摩擦声里逐渐拼出方明哲的轮廓。

他左耳垂挂着母亲临终前戴的翡翠耳钉，断裂的喉管发出合成音："终止程序需要林秀芳的生物电波。"

103号实验舱突然炸开。

两个黏糊糊的人形拽着脐带滚出来，穿碎花裙的少女和绾着发髻的中年妇女同时用机械手指戳向我后背。

"妈？"我的虹膜突然刺痛。

左侧瞳孔变成和苏晴相同的琥珀色，右眼蓝得像冷冻舱的液氮。

两个林秀芳的γ印记同时闪烁。

年轻版突然扯断中年版的脊椎骨，沾着脑浆的机械手指插进对方后颈："当年就该掐死你这个复制品！"

方明哲的金属手掌穿透防爆门残骸，捏碎了我刚掏出的录音带。

黑色磁条缠住我渗血的γ符号，陈美玲腐烂的半张脸突然从磁条里凸出来："看倒影！

所有胚胎舱！"

我踹开中年林秀芳的残躯，后仰时瞥见满地金色黏液里，密密麻麻的胚胎倒影都在用左眼向我传递摩斯密码。

苏晴撕开的机械心脏突然射出红光，把我的虹膜颜色切割成碎片。

"三！"陈昊的断手突然抓住我脚踝。

方明哲重组的下颌骨咯吱作响："二！"103号实验体的残肢开始融化。

年轻林秀芳掰断自己的机械手指，猛地捅进我锁骨处的γ符号。

防爆门外传来熟悉的玫瑰腐臭。

我咬碎藏在智齿里的备用晶片，虹膜突然迸发的蓝光刺穿苏晴的机械心脏。

陈美玲的尖叫混着老式录音机的杂音："倒计时最后......"

方明哲的金属手掌离我咽喉还剩三厘米时，所有胚胎舱的倒影突然集体闭上右眼。

我的左瞳孔不受控地高频颤动，视网膜上浮现出母亲举着染血剪刀站在保温箱前的重影。

年轻林秀芳的机械手指突然调转方向，捅穿了自己的太阳穴。

黏液倒影里的胚胎们同时张开嘴，我后颈的γ符号开始同步闪烁。

苏晴炸裂的机械心脏残片在空中组成旋转的瞳孔纹路。

我拽着陈昊的断臂翻滚到主控台背面，发现操作屏里八岁我的虹膜，正在以每秒十七次的频率切换蓝棕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