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色脐带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暗红的血顺着金属纹路蜿蜒。污水处理厂的地下暗河汩汩作响，水面上漂浮着泛黄的病历本。萧北辰的手电光扫过潮湿的洞壁，成片的青苔下隐约可见暗红色抓痕——像极了孕妇临产时挣扎的指印。

"这些抓痕是二十年前的。"军医用镊子刮下苔藓，露出深嵌在混凝土里的血痂，"检测到高浓度汞和铅残留，和药剂成分一致。"

萧然突然跪倒在地，孩子的呕吐物里混着银灰色颗粒。朱雀俯身擦拭时，发现那些颗粒在防水布上自动排列成分子结构图。"是硫化汞结晶，"军医的声音发颤，"这种化合物会破坏神经......"

暗河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萧北辰的冲锋舟撞上生锈的铁栅栏，探照灯照亮水下悬浮的玻璃罐。每个罐内都蜷缩着胎儿标本，脐带被金属环箍住，连接着河底的输药管道。林夏的呼吸陡然急促，她认出那些金属环与萧然后颈的疤痕形状相同。

"这是脐带血采集器。"周天雄的阴影从钟乳石后浮现，机械义肢挂着水草，"你母亲当年收集了三百份样本，只有你的基因产生了特殊变异。"

林夏的金属纹路突然暴起。她扯开衣领，锁骨下的皮肤正渗出淡黄色脓液，在战术手电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萧北辰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发现那些纹路的走向竟与地下河的分支完全重合。

爆破组炸开暗河闸门时，腐朽的木箱随水流倾泻而出。泛黄的实验日志泡得发胀，母亲的字迹在水中晕染："1987年12月24日，第17号母体出现急性汞中毒，胎儿却展现出惊人的代谢能力......"

萧然突然扑向某个漂浮的玻璃罐。孩子的手掌贴在冰冷的表面，与罐内胎儿标本的右手隔空相对——同样的西指弯曲弧度，同样的无名指第二关节凸起。林夏的尖叫在地下空间回荡，她认出标本扭曲的面容与自己幼年照片如出一辙。

"这些胎儿都是你的克隆体。"周天雄踢开变形的铁柜，成捆的注射器滚落河滩，"你母亲首到临死前还在调整药剂配方，就为了让这些怪物能活过满月。"

暗河尽头突然亮起幽光。成排的保温箱堆砌成祭坛模样，每个箱体都缠绕着黑色脐带。当应急灯照亮箱内景象时，林夏在地——那些浸泡在药液中的死胎全身布满汞斑，畸形的右手却死死攥着产检手册残页。

萧北辰的战术匕首挑开密封箱，泛着霉味的录音带开始转动。母亲崩溃的哭喊刺破黑暗："他们逼我继续实验......不然就要把小雨送去......"背景里传来婴儿啼哭，与萧然此刻的抽泣声重叠。

"你才是最初的实验体。"周天雄的机械手指划过林夏的脖颈，"那些药剂通过脐带进入你体内，又随着母乳传给你的儿子......"

暴雨在此时灌入地下空间。萧然突然剧烈抽搐，瞳孔的金环渗出鲜血。孩子撕开衣袖，小臂上浮现出与林夏相同的金属纹路，正随着水位的上涨逐渐发亮。军医的检测仪发出刺耳鸣叫——萧然血液中的汞含量正在突破致死量。

荧光岛屿的方向传来汽笛长鸣。新重组的产科医院亮起血色霓虹，每个窗口都晃动着扭曲人影。林夏突然夺过冲锋舟的操纵杆，在暗河的漩涡中冲向黑暗深处。她的金属纹路在水光中连成毒蛇图案，最终指向母亲日记里那个被抹去的坐标。

晨光刺破云层时，他们在泄洪口找到了生锈的保险柜。柜内的胎儿死亡证明上，所有死因栏都写着"急性汞中毒"，而家属签字处盖着同一个印章——北境生物公司的鹰隿标志，正是萧北辰父亲亲手设计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