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永夜破晓

书房的火焰在夜风中扭曲如鬼魅，林夏的婚戒碎片在掌心发烫。萧北辰踹开变形的保险柜，金属箱里十七支琥珀色药剂正在高温中泛着诡异的光。萧然伏在母亲肩头，孩童的断指处缠着浸血的布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汞砂摩擦般的杂音。

"左边书架！"林夏突然拽住丈夫的衣角。她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缩成针尖，汞斑在脖颈处汇成残缺的矿脉图。萧北辰撞倒焦黑的橡木书架，暗门后的阶梯通往地下室，潮湿的霉味裹着消毒水气息涌出。

地下实验室的应急灯逐一亮起。成排的玻璃舱在幽蓝冷光中显现，每个舱内都漂浮着浑身插满导管的中年男人——他们的面容与萧北辰有七分相似，右手无名指处缠着绷带。军医的检测仪扫过最近的舱体："生命体征停止于......萧然出生当天。"

"这些都是替代品......"林夏的指尖划过操作台的灰尘，激活了休眠的全息日志。父亲的身影从1997年的平安夜浮现，他正将针管扎进某个克隆体的脊椎："若北辰不能觉醒，这些容器可以......"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颤。周天雄的残躯撞破通风管，腐肉几乎脱落殆尽，合金骨架挂着燃烧的电缆："你以为终结了？每个沉没的岛屿......"他的机械手指戳向监控屏，三十公里外的海面上，新的荧光岛屿正如毒蘑菇般浮起。

萧然突然剧烈抽搐，孩童的断指处渗出银灰色液体。林夏抓起两支药剂扎进他的颈侧，琥珀色液体与汞砂在血管中厮杀。当孩童的瞳孔恢复清明时，所有克隆体的生命监测仪同时爆出火花。

"书架后面......"萧然虚弱地指向焦黑的墙面。萧北辰的撬棍砸开夹层，成捆的孕期档案倾泻而出——每份都记录着林夏怀孕期间被秘密注射汞制剂的日期。最底层的录音带开始转动，母亲的声音撕裂夜色："北辰，若你听到这些，说明我终究没能保护小雨......"

海啸警报突然炸响。萧北辰抱着妻儿撞破落地窗，身后传来连环爆炸的轰鸣。新浮出的荧光岛屿在暴雨中亮起探照灯，光束在云层拼出父亲的手书："罪血未尽"。

五十米外的礁石滩上，潮水退去的裂缝里嵌着半块青铜镜。镜面映出书房地下室的最后画面——燃烧的克隆体舱室中，某个尚未启动的培养舱正在渗出琥珀液体，舱门编号刻着萧然缺失的无名指周长。

晨光刺透乌云时，林夏在海滩上堆起沙堡。萧然用残缺的右手勾勒出新的岛屿坐标，孩童的瞳孔首次倒映出完整的真相——那些星罗棋布的荧光岛屿，正是萧家先祖未能销毁的克隆工厂。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断指处的绷带时，海平线外传来汽笛的长鸣，新的战斗正在汞雾中悄然酝酿而来。期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