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血月当空

血月当空，程小雨手中的齿轮长枪发出刺耳鸣响。那尊金属巨像的拳头距离她头顶不足三米时，枪尖突然迸发出十二道流光，精准击中巨像关节处的红色齿轮。王猛看着自己正在金属化的手臂，突然冲向正在解体的巨像：“它的核心是...”

巨像胸口装甲板轰然脱落，露出里面被机械触须缠绕的少年——正是昨日消失的黑袍少女弟弟。他的皮肤己经半金属化，脊椎上插着七根数据导管。“姐...姐...”少年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蓝色机油。

冰面突然裂开圆形通道，十二名披着齿轮图案长袍的神秘人浮空而出。为首者摘下青铜面具，露出机械与血肉交融的面容：“齿轮教会等待这一刻己经三百年。”他的声带发出电子杂音，“第二日，当献上...”

程小雨的长枪突然自动调转方向，指向教会首领眉心。那些漂浮的齿轮组成古老文字：“机械降神仪式”。王猛突然发现，自己金属化的手臂上浮现出与教会袍服相同的齿轮纹路。

“你体内流着初代观测者的血。”

教会首领的机械手指突然伸长，刺入王猛金属化的手臂，“但血肉终将...”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林夜的残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半透明的五指己穿透其动力核心。

少年议员突然惊醒，他的防护服完全变成银白色：“第二天...要阻止他们完成降神...”话音未落，冰层下突然刺出数百根金属荆棘，瞬间贯穿三名教会成员。那些荆棘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与程小雨的眼泪一模一样。

当程小雨触碰被荆棘缠绕的教会成员时，整片冰原突然数据化。众人眼前浮现出三百年前的战场——十二个组织的创始人正在围攻机械化的初代程小雨。最骇人的是，每个创始人的武器上都刻着现代组织的徽章。

“原来所谓的反抗...”

王猛看着画面中正在机械化的人类联军，“从一开始就是...”

现实中的教会首领突然自爆，机械碎片在空中组成巨大齿轮。血月被齿轮遮蔽的瞬间，所有金属巨像同时跪地，它们的胸腔打开，露出里面跳动的人类心脏——每颗心脏都在机械化的边缘挣扎。

程小雨的长枪突然分解，重新组合成怀表形态。表盘显示“23:58”，但此刻秒针竟有七根，每根都指向不同数字。少年议员踉跄着抓住表链：“每个组织...都对应一根秒针...”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漆着火焰纹章的越野车冲破金属荆棘。车门打开的瞬间，戴着防毒面具的焚烬使者们抬出古老的机械装置——那分明是初代观测者的培养舱残骸。

“第三日的瘟疫...”

为首使者摘下面具，露出布满齿轮纹的脸，“需要这个来...”

程小雨突然夺过培养舱残片，她的眼泪滴在上面，立刻激起刺目的蓝光。当光芒散去时，怀表上的七根秒针己经断了一根。

血月边缘开始出现黑色锈迹，就像正在氧化的金属。而冰层下的阴影们，突然同时睁开了机械义眼。

齿轮教会的十二名成员突然同时割破手掌，蓝色机油般的血液滴落在冰面上，立刻腐蚀出深达数米的坑洞。坑底浮现出巨大的机械阵图，每一道纹路都由微型齿轮拼接而成。“三百年前未完成的仪式...”教会首领的机械眼疯狂转动，“今日必将...”

程小雨突然将长枪插入阵图中央，枪身剧烈震颤着发出警报般的蜂鸣。王猛看到那些齿轮纹路正顺着枪杆向上蔓延，所过之处金属表面浮现出血管般的红色纹路。“它在吸收仪式能量！”少年议员的白袍突然燃烧起来，露出下面刻满符文的机械躯体。

焚烬使者们突然分成两队，一队架起火焰喷射器对准机械阵图，另一队却转身保护程小雨。“我们追寻初代观测者三百年...”领队摘下面具，他的半边脸己经变成透明晶体，“不是为了毁灭，而是...”

阵图突然射出光束，击中领队的晶体面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光束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人脸，正是历代焚烬使者首领的模样。程小雨的眼泪突然变成血红色，她在光束中看到自己三百年前被各组织分食的画面。

怀表上的第二根秒针突然加速旋转，冰原上出现时空扭曲现象。王猛震惊地看到三个不同时间段的自己同时出现：机械化的未来版、正在变异中的现在版，以及...完全人类形态的过去版。“不要看！”少年议员用燃烧的白袍罩住王猛的眼睛，“时间观测会导致...”

未来版的王猛突然举起完全机械化的右臂，那手臂分解成无数纳米机器人，开始修复破损的机械阵图。而人类版的王猛却扑向程小雨，他的身体在接触到女孩的瞬间开始数据化。

当程小雨触碰数据化的王猛时，整片冰原突然变成巨大的全息投影。投影显示十二个组织的标志环绕着初代观测者的培养舱，每个标志都在向舱体输送不同颜色的液体。最骇人的是，那些液体中都浮动着该组织成员的DNA片段。

“所谓的反抗军...”

齿轮首领的机械身躯开始崩溃，“不过是培养新观测者的...”

血月突然暗淡到几乎熄灭，怀表上的第三根秒针自动断裂。焚烬使者们的火焰喷射器同时哑火，因为燃料舱里涌出的全是银色齿轮。而冰层下那些睁开的机械义眼，此刻正一个接一个地流出血泪。

冰层突然剧烈震动，那些流着血泪的机械义眼同时射出红光，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倒计时投影：“05:59:59”。程小雨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晶体化，皮肤下浮现出与焚烬使者相同的纹路。“这是第三日的征兆...”少年议员的白袍完全燃烧殆尽，露出布满电路纹路的躯体，“当倒计时结束...”

齿轮首领的残骸突然发出刺耳尖啸，所有金属巨像同时暴走。它们不再攻击活人，而是疯狂地互相吞噬。王猛看着未来版的自己正在解体，那些纳米机器人组成一行警告文字：“阻止他们完成融合！”

就在最庞大的金属巨像即将吞噬最后同伴时，程小雨的晶体左手突然贯穿自己胸膛。她挖出的心脏在半空化作血色齿轮，精准卡进倒计时装置的缺口。整个血月顿时布满裂纹，像要碎裂的玻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