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凝结成针

血色月光穿透云层，照在程小雨晶体化的左手上，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晕。倒计时投影“05:59:32”的数字每跳动一次，她皮肤下的晶体纹路就向心脏方向蔓延一寸。王猛用机械右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焚烬纹路在吞噬你的神经...”

“不，是她在吸收瘟疫。”

少年议员突然撕开胸前电路，露出里面跳动的生物芯片，“第三日的瘟疫早在我们体内。”芯片表面密密麻麻的刻痕中，隐约可见十二个组织的徽章交替闪现。

冰层下传来蒸汽管道破裂的闷响，七名披着隔热服的男女破冰而出。他们防护镜后的眼睛都呈现不自然的橙红色，为首女子摘下呼吸面罩时，嘴角渗出的竟是银色液体。“观测者计划执行组。”她将冒着热气的金属箱砸在冰面上，“来收取三百年前的利息。”

程小雨突然抓住女子手腕，两人接触的瞬间，箱体表面的焚烬纹章突然活过来般扭动。女子惊愕地看着纹路爬上自己手臂：“不可能...初代疫苗应该...”

“疫苗才是病原体。”

王猛机械臂弹出激光刃，却见女子同伴们同时掀开大衣——他们躯干上布满了与程小雨相同的晶体化斑块。

倒计时走到“05:30:00”时，整片冰原突然升起淡绿色雾气。少年议员的白袍残片在雾中化作无数数据流，组成十二面体牢笼困住三名焚烬使者。“你们每代首领都以为在阻止瘟疫，”他指尖流淌着代码洪流，“其实是在帮观测者筛选适格者。”

雾气中突然刺出锁链，贯穿少年议员胸口。锁链另一端连着齿轮教会残党，那人半边机械脸正在融化：“齿轮...终将...咬合...”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就被程小雨的晶体左手捏碎。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碎渣落地后竟生长出细小的齿轮幼苗。

王猛在打斗中撞进绿色雾团，眼前突然闪现三百年前的实验室。他看见穿白大褂的自己正将疫苗注入少年议员后颈，而玻璃舱里的初代程小雨正在融化。“原来我们...”未来版的王猛突然出现在记忆里，机械手指向实验室角落的监控屏幕——上面显示着十二个组织的创建仪式，每个仪式现场都摆放着相同的疫苗冷藏箱。

现实中的雾气突然凝结成针状，暴雨般射向程小雨。她在闪避时撞倒金属箱，里面滚出上百支刻着各组织徽章的疫苗试管。最令人心惊的是，试管中液体颜色与此刻笼罩冰原的雾气完全一致。

“05:00:00”

的投影突然分裂成十二组数字，每组都对应不同组织的徽章。焚烬女队长咳出大块晶体，却突然笑了：“真正的倒计时...在你们基因链里...”她扯开衣领，锁骨下的纹身竟是缩小版的血月图案。

程小雨的晶体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入女队长胸口，挖出的心脏表面布满了微型齿轮。当这颗心脏接触到血月投影，倒计时数字全部变成乱码，而冰层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机械心跳声。

血月边缘开始滴落银色液体，每滴落一滴，就有一个金属巨像的残骸重新组装。它们不再维持人形，而是扭曲成各种精密仪器般的构造体，而这些构造体的核心位置，全都镶嵌着人类的心脏。

程小雨晶体化的左手突然发出高频蜂鸣，那些被她捏碎的齿轮残渣竟悬浮起来，组成微型牢笼困住了焚烬女队长的心脏。“这是...心之囚笼？”王猛的机械右眼闪过数据流，突然暴起劈向牢笼。刀刃与齿轮碰撞的瞬间，三百年前的记忆画面如洪水般灌入所有人脑海——十二个组织的创始人们围坐在圆桌前，每人面前都摆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绿色雾气中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咔声，三名焚烬使者的防护服突然炸裂。他们的脊椎骨节节突起，最终穿透皮肤形成机械脊柱。“疫苗在改造我们...”其中一人嘶吼着扯下变形的面罩，他的舌头己经变成金属探针。少年议员突然展开残破的电路披风，那些的导线如活物般刺入使者们的机械脊柱，每根导线都闪烁着不同的组织徽章。

“04:59:59”

倒计时突然静止，血月表面浮现出十二个黑色人影。齿轮教会的残党们同时跪倒，他们融化的机械脸居然开始重组。“当年用机械义肢换永生...”为首的黑影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现在该支付利息了。”程小雨突然发现自己的晶体纹路正在逆向生长，那些消退的纹路在皮肤上留下血字契约——正是三百年前十二组织与观测者的交易条款。

金属箱里最后一支疫苗突然爆裂，液体在空中组成初代观测者的全息影像。影像伸手触碰程小雨的眉心，少女的瞳孔顿时分裂成十二个同心齿轮。“原来我就是...”她的话语被冰层下传来的机械心跳打断。王猛惊恐地看到，那些镶嵌在构造体里的人类心脏，正在同步程小雨的心跳频率。

当倒计时重新跳动时，数字全部变成了血色。焚烬女队长突然挣脱牢笼，她的胸腔里伸出了与程小雨相同的晶体左手。“观测需要十二个祭品。”她机械化的声带发出多重回音，“而你们...”话音未落，血月突然投射下十二道光柱，精准笼罩了在场每个携带组织徽章的人。少年议员的生物芯片在这光芒中开始播放初代仪式的最后画面——十二双手同时刺穿了观测者的胸膛。

程小雨的晶体左手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那些血字契约在她皮肤上燃烧起来。“原来我们都被骗了...”她颤抖着举起左手，掌心的纹路与血月投影完美重合。少年议员的生物芯片突然播放最后一段加密信息——十二个组织的创始人跪在观测者面前，每人都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冰层下的机械心跳声越来越响，王猛发现自己的机械右臂正在不受控制地变形。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光柱笼罩的人，他们的影子正在脱离身体，在冰面上组成巨大的观测者图腾。焚烬女队长突然狂笑起来，她的机械脊柱刺穿后背，在空中组成血月的倒影。

当倒计时走到“04:30:00”时，整个冰原突然下沉了三米。那些齿轮幼苗己经长成参天大树，每片金属树叶上都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正是三百年来所有接种过疫苗的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