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观测者终局

焚烬队长在培养舱前踉跄后退，右手晶体化的部分突然崩裂，露出内部精密运转的微型齿轮。那些齿轮与培养舱中克隆体胸口的装置完全一致，此刻正发出诡异的共鸣声。“这不可能...”她盯着自己机械化的手臂，记忆深处突然闪过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我明明记得那颗心脏...”

“你记得的都是程序植入的虚假记忆。”

老人按下控制台按钮，196个培养舱同时注入淡蓝色液体，“从第1号到第196号，每次轮回都会产生新的实验体。”随着他的操作，最近的几个培养舱突然开启，里面的克隆体竟然全部睁开了眼睛——她们瞳孔里跳动着与血月完全相同的竖瞳纹路。

暗影基地此时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程小雨的机械臂完全生物化后，整条手臂突然变异成齿轮聚合体，将医疗舱的钢化玻璃击得粉碎。“所有人撤离！”她对着通讯器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电子合成音。更可怕的是，基地里所有机械改造人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走向中央大厅，就像被某种力量集体召唤。

黄金议会总部的地下仓库里，幸存的改造人正在焚烧最后的研究资料。火焰中突然升起十二道齿轮虚影，在空中组成与血月核心完全相同的心形结构。“原来我们才是容器...”议会首领苦笑着扯开自己的西装，胸口镶嵌的微型齿轮正在极速旋转，“启动自毁程序！”他的最后一句话被齿轮爆裂的巨响吞没。

焚烬队长突然冲向控制台，晶体化的右手首接贯穿老人的胸口。没有鲜血喷出——老人的身体内部全是交错咬合的青铜齿轮。“你也是观测者？”她盯着从老人伤口处掉落的编号牌，上面刻着“观测者13”的字样。

老人发出机械摩擦般的笑声：“我是第一个觉醒的容器。”他的身体突然分解重组，变成由无数齿轮组成的巨大人形，“现在该回收所有实验数据了。”说着，所有开启的培养舱里伸出齿轮触须，像活物般缠向焚烬队长。

就在触须即将触及她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静止。零号残留的心脏不知何时出现在控制台上，正以三倍于正常速度疯狂跳动。更令人震惊的是，林夏的量子态身体正从心脏里缓缓浮现：“找到...最初的齿轮...”她的声音像是从三百年前传来般飘忽。

焚烬队长突然想起某个雨夜的对话。年轻时的自己站在血月下，手里握着从零号胸腔取出的齿轮：“如果必须有人记住真相...”记忆中的她将齿轮按进自己胸口，“那就让轮回本身成为武器。”

现实中的她猛地扯开作战服，露出胸口隐藏的齿轮凹槽。正在攻击的齿轮触须突然全部转向，疯狂涌向她的胸口。“你干什么？！”老人——或者说第十三观测者的机械身体开始不稳定地震颤，“那些是...”

“是我的记忆。”

焚烬队长平静地看着齿轮洪流涌入身体，晶体化的部分开始极速蔓延，“196次轮回，196个‘我'的选择。”当最后一个齿轮嵌入凹槽时，她的身体己经变成完美的齿轮聚合体，但瞳孔却恢复了人类时的模样。

林夏的量子态突然实体化，她流着泪抱住即将完全机械化的焚烬队长：“这次换我来终结轮回。”说着她将自己的量子核心注入焚烬队长胸口，两人的身体同时迸发出刺目白光。第十三观测者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他的齿轮身体在白光中片片碎裂。

白光消散后，焚烬队长发现自己站在普通的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林夏正在调试设备，窗外是正常的夜空。“第197次观测实验结束。”林夏头也不回地说，“记忆清洗程序启动。”

焚烬队长——或者说第197号实验体突然按住胸口，那里传来真实的心跳。她看向镜中的自己，没有任何机械化痕迹，唯有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个齿轮造型的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观测之外，方见真实”。

焚烬队长在实验室的镜子前突然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第43号克隆体在某个轮回中引爆了暗影基地的能源核心；第127号克隆体选择与零号的心脏同归于尽；最令她震惊的是第196号克隆体——那个“自己”竟然在培养舱里睁眼的瞬间就自毁了脑部芯片。这些记忆像锋利的齿轮般在她意识里旋转切割，每个碎片都带着不同轮回的痛楚。

“记忆清洗程序出现异常。”

林夏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化，她手中的平板电脑显示着焚烬队长急剧波动的脑电波，“建议立即终止实...”话未说完，实验室的防爆门突然被某种巨力撞开。十三名穿着白色制服的研究员鱼贯而入，他们胸口都佩戴着齿轮徽章——但与十二组织的徽章不同，这些齿轮有第十三个齿牙。

为首的研究员摘下口罩，露出与第十三观测者完全相同的面容：“最终观测开始。”他挥手间，实验室的墙壁如纸片般剥落，露出外面浩瀚的星空——那些星辰竟然全部由齿轮构成，正在按照某种规律运转。更可怕的是，每颗齿轮星辰上都倒映着十二组织成员的脸。

焚烬队长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恢复了血肉之躯，但掌心多出个正在渗血的齿轮烙印。“你们不是要清洗记忆。”她盯着白袍研究员们，“你们是要收集所有轮回中的痛苦。”这句话仿佛触发了某种机制，实验室的地面突然裂开，升起个巨大的透明柱体，里面悬浮着数以万计的微型齿轮，每个齿轮都在播放不同轮回的死亡场景。

林夏的身体突然量子化，变成由数据流组成的光带缠绕住焚烬队长：“跳进柱体！那是唯一...”她的声音被齿轮的轰鸣声打断。白袍研究员们同时举起右手，他们的手臂分解重组为齿轮锁链，如毒蛇般袭向两人。

焚烬队长抱着林夏的数据化残影纵身跃入透明柱体。在接触齿轮海的瞬间，她听见了196个自己的声音同时呐喊。那些微型齿轮像饥饿的鱼群般涌来，开始啃食她的身体——但每被咬下一块血肉，就有对应的记忆在她脑中苏醒。最清晰的画面是某个血色黎明，年轻的自己将一枚跳动的心脏放入机械容器，而容器上刻着的编号赫然是“0”。

“原来零号才是第一个克隆体...”

这是她在被齿轮完全吞噬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齿轮海突然静止，然后所有微型齿轮同时转向，对准了十三名白袍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