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扇门

霓虹招牌在夜雨中滋滋作响，许沉盯着收银机吐出的小票：【最终筛选程序剩余：1日6时5分】。电子钟的秒针突然卡顿，货架上膨化食品的包装袋同时鼓胀爆开，喷出的芝士粉在空气中凝成猫爪形状。

“连零食都在报时了？”程小雨用校服袖子擦着脸上的调料粉，怀里的橘猫“将军”突然窜上货架，尾巴扫落三罐可乐。易拉罐在空中诡异地悬停，罐身浮现出青铜星图的纹路。

林晏的锁链纹身攀上冷藏柜门，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时空褶皱正在实体化。”她话音刚落，悬停的可乐罐突然射向墙壁，在混凝土上砸出北斗七星的凹痕。老周举着用咖啡机改装的探测器凑近，胡须上还粘着泡面渣：“能量读数指向防空洞......和动物园的波动同源！”

许小满蜷缩在收银台后的猫窝里，液态金属在绷带下不安分地游走。“第三个激活点在学校......”他虚弱地指向空中悬浮的星图，金色血珠从鼻孔滴落，在地面蚀刻出第七小学的经纬度坐标。橘猫立刻跳上他膝盖，用温热的舌头舔去他手背渗出的金属液滴。

“上周刚炸了动物园，现在又要闯暗影议会的老巢？”老周把战术腰带勒紧两格，挂在上面的猫罐头叮当作响，“我建议先给‘将军’大人订个防弹猫窝。”

程小雨正往无人机上贴反光贴纸，闻言抬头笑道：“那你得先教会它别把炸弹当毛线球玩。”她话音未落，橘猫突然扑向老周的背包，叼出生锈的怀表——表盘背面不知何时多了枚青铜齿轮。

防空洞入口的铁门爬满发光苔藓，许沉用匕首尖端轻触门锁，锈蚀的金属竟如活物般收缩。“你哥当年造的什么鬼东西......”老周话音未落，门缝突然渗出粘稠的青铜液体，瞬间凝固成许文山手写体的警告：【非请勿入】。

林晏的锁链刺入地面裂缝，纹身与地底传来的震动共鸣：“楚河改造了结构，现在整个防空洞是活体机械。”她突然拽过程小雨，一根青铜尖刺擦着少女的马尾辫扎入墙壁。程小雨的无人机群立刻升空，在通道交织出激光防护网。

“十二点钟方向，承重柱有裂痕！”许小满的液态金属渗入墙体，瞳孔中流转的星图突然定格。橘猫应声跃起，项圈芯片射出的激光精准命中裂缝，暗门在齿轮轰鸣中缓缓开启。门后控制室的景象让所有人屏息——三百个培养舱悬挂在半空，每个舱内都漂浮着许小满的克隆体，脖颈处嵌着便利店同款收银机零件。

楚河的全息投影从主控台升起，西装上的黑鹰胸针泛着冷光：“真感动，你们亲自送来最后一把钥匙。”他抬手轻点，克隆体们同步睁开眼睛，液态金属从舱门缝隙涌出，在地面汇聚成汹涌的银潮。

“带小满退后！”许沉连续开枪击碎最近的培养舱，穿甲弹却在液态金属表面弹开。程小雨操纵无人机投掷电磁脉冲弹，爆炸的火光中，老周突然指着天花板惊叫：“那猫成精了！”

橘猫在银潮中如履平地，项圈迸发的强光竟让克隆体们动作凝滞。许小满趁机将青铜钥匙插入主控台，钥匙齿痕与收银机按键完美咬合。防空洞突然地动山摇，楚河的投影开始扭曲：“你们根本不懂......筛序程序是许文山最后的仁慈......”

“但他教会我什么是错误。”许沉一枪打碎全息发生器，克隆体们在强光中化作星尘。林晏的锁链纹身突然断裂，机械义眼映出便利店屋顶裂开的时空缝隙——真正的星图之门正在开启。

众人跌坐在便利店废墟中，收银机吐出最后一张小票：【最终筛选程序剩余：00:00:00】。许小满掌心的青铜钥匙己与门锁融为一体，橘猫蹲坐在扭曲的货架上，尾巴尖指向银河倾泻的夜空。程小雨捡起半包没被震碎的薯片，苦笑着发现保质期变成了∞符号。

老周瘫在泡面箱堆成的小山上，举起半罐凉茶：“敬许教授的神奇猫咪！”橘猫优雅地舔着爪子，全息投影从项圈射出，映出许文山从未公开的日志片段：【文明存续的关键，在于学会拥抱不完美】。

夜风吹散时空褶皱的残影，便利店残破的招牌突然亮起，霓虹灯管拼成个俏皮的猫头图案。许小满靠在林晏肩头沉沉睡去，掌心的金属纹路与锁链纹身悄然共鸣，收银机的风铃在无风之夜叮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