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萤火归途

暗河的水流裹着星尘碎片的微光，程小雨攥紧玩具熊的手微微发抖。绒毛间那张泛黄字条被水汽浸湿，墨迹竟在潮湿中浮出荧光——那是用父亲的血混合特殊药剂写成的星图，与她后颈的生存派密码完全重叠。许沉用指尖轻触字条边缘，星尘碎片的裂纹突然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蚀刻出初代筛选者的警告图腾。

“这不是星图……是定位信标。”林晏的机械义眼穿透岩层，投影出地壳深处的结构——三百根青铜柱呈环形排列，柱面刻着与玩具熊眼珠相同的罗盘纹路。老周踢开脚边的净化团残骸，藤蔓卷起半截动力装甲的能源核心：“下面有东西在吸收辐射，老子的藤蔓都快被抽干了！”

橘猫“将军”突然弓背嘶鸣，项圈花朵释放的脉冲波震碎了溶洞顶部的钟乳石。坠落的石笋中嵌着金属胶囊，爆开的瞬间释放出淡绿色雾气。许小满的星云粉尘应激形成屏障，却在接触雾气时凝成固态——那些雾滴竟是纳米级的扫描机器人，正疯狂复制着众人的生物信息。

“永夜旅团……”林晏拽着程小雨后撤，锁链绞碎扑来的机械虫群，“他们专门猎杀携带文明火种的人。”残存的机械虫突然合并，凝成穿黑色制服的女人虚影。她的面罩折射着便利店霓虹的残光，手中长鞭由收银机纸带编织而成。

“许文山欠的债，该由继承者偿还了。”女人的鞭梢扫过岩壁，暗河突然逆流，露出河床下的青铜祭坛。祭坛中央的凹槽形状，竟与程小雨的吊坠完全契合。许沉将星尘碎片掷向虚影，裂纹中喷涌的却不是岩浆，而是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二十年前的许文山正将吊坠封入祭坛，身后站着穿永夜旅团制服的神秘人。

程小雨的吊坠突然磁吸至祭坛，生存派密码在青铜表面灼出焦痕。当凹槽被填满的刹那，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三百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每根柱顶都悬浮着冰棺，棺内竟是各派系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们的太阳穴嵌着便利店同款扫描仪，胸口的永夜旅团徽章泛着冷光。

“这才是真正的筛选……”女人的虚影在柱间闪烁，“用新生代替换腐朽的旧血统。”老周的藤蔓突然暴长，不受控地刺入最近的冰棺。荧光汁液喷溅中，棺内少女的克隆体突然睁眼，掌心弹出的激光刃首取程小雨咽喉。

许小满的粉尘凝成盾牌挡住致命一击，星云纹路在克隆体皮肤上灼出逆向编码。当第一条基因链被改写时，所有冰棺同时爆裂，永夜旅团的士兵从冷冻液中跃出。他们的武器泛着星尘光泽，弹道轨迹竟与程小雨的生存派密码完全同步。

“他们在用你的基因制造武器！”林晏的锁链绞碎两名士兵，怀表纹身应激投影加密日志——程小雨婴儿时期的体检报告被标注为“最优样本”，而采集者签名处赫然写着苏白医生的名字。暗河突然掀起巨浪，永夜旅团的潜艇浮出水面，舰桥上的双头鹰徽章吞噬着青铜柱的能量。

程小雨拽下玩具熊的左眼珠，微缩火种迸发的强光中，许文山的全息影像从祭坛升起。“真正的火种不是毁灭……”影像抬手轻点，青铜柱突然调转能量流向。永夜旅团的潜艇在过载中解体，女人的虚影尖叫着消散于数据流。

当最后一道光芒熄灭时，程小雨发现祭坛下埋着父亲的手环。内置的全息日志显示，许文山早在隔离事件前就发现了永夜旅团的渗透。暗河的水声忽然变得清澈，仿佛二十年前的叹息终于找到了归处。

暗河的涟漪映着青铜柱的微光，程小雨拾起父亲的手环，金属表面突然渗出冰凉的黏液。黏液在岩地上蜿蜒成星图，指向溶洞深处被永夜旅团炸毁的暗门。许沉用星尘碎片划开残骸，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冷气——冷冻舱里封存着三百枚胚胎，每枚都标注着各派系创始人的基因编码。

“他们连初代筛选者都要复刻……”林晏的机械义眼扫描到胚胎颈后的永夜旅团烙印，锁链突然绞住从暗处射来的麻醉镖。十二名穿光学迷彩的狙击手从岩壁凸起处现身，他们的枪管刻着双头鹰与DNA螺旋的混合图腾。“基因狩猎者，第七小队。”为首的狙击手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交出火种载体，允许你们安乐死。”

老周甩出藤蔓卷住两人砸向岩壁，荧光汁液在迷彩服上蚀出焦痕：“这帮杂碎比便利店里的蟑螂还难缠！”程小雨的吊坠突然磁吸至某个冷冻舱，生存派密码在玻璃表面灼出父亲的手写批注：【当心苏醒的祖先】。胚胎的眼皮突然颤动，培养液沸腾着喷涌而出，凝成许文山年轻时的虚影。

“父亲？”程小雨的呼唤卡在喉间。虚影抬手射出数据流，溶洞顶部的钟乳石纷纷坠落。许小满的星云粉尘凝成护盾，却在接触数据流时反向侵蚀——粉尘中浮现出许文山未公开的实验日志，画面显示他早与永夜旅团达成协议，用各派系基因培育“完美人类”。

橘猫“将军”炸毛跃向虚影，项圈花朵释放的脉冲波竟被数据流吞噬。永夜旅团的潜艇残骸突然浮出暗河，甲板升起首径十米的环形装置——三百个便利店收银机拼接成的信号塔，正将青铜柱的能量转化为基因病毒。程小雨的吊坠突然过载发烫，生存派密码在皮肤上烙出医疗同盟的解毒图谱。

“用这个！”林晏拽过冷冻舱的输氧管，将解毒剂导入许沉的星尘碎片。裂纹中喷涌的绿色雾气与病毒碰撞，在暗河上空炸出翡翠色的光雨。基因狩猎者的迷彩服在光雨中失效，露出机械与血肉混合的真容——他们的脊椎外露着便利店同款扫描仪，瞳孔里流转着楚河的数据残影。

许文山的虚影突然凝实，手指穿透程小雨手中的玩具熊。火种核心掉落的瞬间，永夜旅团的信号塔轰然崩塌。暗河深处传来初代筛选者的共鸣，三百根青铜柱同步释放电磁脉冲，将溶洞内的敌人震成齑粉。当最后一丝光晕消散时，程小雨发现火种早己融入暗河——每一滴水里都闪烁着未被污染的文明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