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流火重燃

暗河的水面泛着幽蓝荧光，程小雨掬起一捧水，掌心的水滴里跃动着微缩星图。许沉用星尘碎片触碰水面，裂纹中溢出的不再是岩浆，而是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年轻时的许文山正在将文明火种封入纳米胶囊，背景里站着穿白大褂的陌生女人，她胸前的菱形徽章刻着“净水会”字样。

“新敌人……”林晏的机械义眼扫描徽章纹路，数据库突然弹出加密档案。画面中的净水会成员正在污染水源，他们的净水装置将毒素伪装成治疗药剂。老周突然闷哼跪地，藤蔓手臂的荧光脉络被暗河浸染成病态的紫红色：“这水在改写老子的基因链！”

橘猫“将军”炸毛跃上岩壁，项圈残留的花瓣突然脱落，在河面拼出求救信号。十二艘印着净水会标志的冲锋艇破浪而来，艇首的离子炮充能声与便利店收银机的提示音诡异同步。为首的艇长摘下防护面罩，露出与苏白医生相似的面容——只是她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脖颈后的鳃状器官一张一合。

“我们是文明的重塑者。”女人抬手轻点，暗河突然掀起巨浪。水幕中浮现出三百个平行世界的画面，每个世界的幸存者都在饮用被火种污染的水源。程小雨的吊坠突然磁吸至冲锋艇甲板，生存派密码在金属表面烙出父亲的手写批注：【净水即剧毒】。

许沉将星尘碎片掷向水幕，裂纹中喷涌的绿色液体与浪涛碰撞。蒸腾的雾气里，净水会的冲锋艇突然调转炮口，离子束将同僚的舰艇轰成碎片。“他们的意识被水源控制了！”许小满的粉尘渗入女人耳后的鳃孔，星云纹路在她皮肤上灼出逆向编码。

暗河深处传来低频震动，首径百米的金属球体浮出水面。球体表面布满便利店同款扫描仪，每台仪器都在抽取水中的火种能量。程小雨的吊坠突然过载发烫，生存派密码在河面拼出全息地图——标注点竟是五岁时弄丢玩具熊的那条小巷。

“父亲把反制程序藏在那里……”林晏的锁链绞碎袭来的机械水母，怀表纹身应激投影出小巷监控。画面中的许文山正将微型脉冲器缝入玩具熊，而街角的便利店老板在偷偷更换摄像头角度。老周突然嘶吼着撞向金属球体，藤蔓手臂在接触瞬间异化成钻头：“老子受够这些破遥控装置了！”

球体裂开的缝隙中喷出冷冻液，三百具冰棺顺着水流漂出。棺内封存着各派系初代成员的克隆体，他们的脊椎连接着净水会的神经导管。程小雨将吊坠按在最近的冰棺表面，生存派密码突然逆流，将克隆体的记忆灌入她的脑海——原来净水会早在上个世纪就渗透了各派系，用净水装置缓慢替换了高层成员的基因。

许文山的全息影像突然从球体内部浮现，手中握着未启动的文明重启按钮：“小雨，真正的选择现在才开始。”他的虚影突然被数据流撕裂，楚河的残影从裂口钻出，手中握着由便利店监控录像合成的权杖。净水会的冲锋艇在权杖挥舞间合并成机械巨鲸，齿缝间卡着星尘碎片的残骸。

当机械巨鲸吞没众人时，程小雨扯出玩具熊眼里的脉冲器。微型火种在暗河深处引爆的刹那，三百个平行世界的画面同时崩解。净水会成员在强光中蒸发，金属球体坍塌成青铜罗盘。许沉抓住下坠的罗盘轴心，裂纹中溢出的不再是黑暗，而是父亲封印在时光胶囊里的最后一句话：【让流水洗净所有谎言，但别让它冲走希望】。

青铜罗盘在许沉手中剧烈震颤，裂纹中渗出的金光如血管般爬上他的手臂。程小雨拽住他的手腕，生存派密码突然在两人皮肤接触处灼烧——父亲的记忆顺着神经电流涌入，她看见二十年前的暗河深处，许文山将真正的火种封入河床岩层，而净水会的潜艇正在上方投放基因污染剂。

“罗盘是诱饵……”程小雨嘶哑着指向崩塌的金属球体残骸，“火种本体还在河床下面！”暗河突然掀起漩涡，十二具动力装甲从水底升起。这些装甲的胸甲印着双蛇缠绕净水杯的图腾，关节处伸出便利店同款扫描探头。“净水会特别执行组，编号归零。”为首的装甲传出电子合成音，“清除所有火种污染源。”

林晏的锁链绞住两具装甲，机械义眼突然警报大作——装甲内舱的驾驶者竟是医疗同盟失踪的医护人员，他们的脊椎插着净水会的神经导管。老周用藤蔓卷起河底巨石砸向装甲群，却发现石块在扫描探头下分解成沙粒。“这帮孙子把便利店的黑科技升级了！”

许小满的星云粉尘渗入装甲缝隙，在操控界面拼出逆向编码。当第一条指令被改写时，装甲突然调转枪口，离子炮将同僚轰进漩涡。橘猫“将军”跃上装甲肩部，项圈残留的嫩枝刺入能源核心，荧光汁液顺着管线逆流，将驾驶舱染成翡翠色。

程小雨趁机潜入河床，生存派密码在岩壁上灼出父亲遗留的密码。当最后一道符文亮起时，整片河床突然透明化，露出下方冰封的初代实验室。三百枚玻璃胶囊悬浮在液氮中，每枚都封存着未被污染的原始火种样本。净水会的冲锋艇突然自爆，机械残骸堵住了实验室入口。

“他们宁毁火种也不让我们拿到！”许沉用星尘碎片熔穿金属障碍，裂纹中溢出的岩浆却在接触液氮时凝固成黑曜石屏障。林晏的怀表纹身突然脱离皮肤，化作青铜钥匙插入屏障锁孔——钥匙齿痕竟与程小雨童年丢失的玩具屋门锁完全一致。

实验室闸门开启的刹那，身穿白大褂的老者从阴影中走出。他手中的平板电脑显示着各派系成员的基因图谱，胸牌上的“净水会首席基因师”字样泛着冷光。“许文山的学生？”老者推了推破裂的眼镜，“你老师至死都没明白，真正的净化需要彻底重构DNA链。”

程小雨的吊坠突然磁吸至实验台，生存派密码在基因图谱上烙出父亲的反制程序。三百枚火种胶囊同时破裂，原始能量顺着暗河逆流而上，将净水会的污染剂中和成莹蓝光点。老者的白大褂突然自燃，露出机械与血肉混合的躯体——他的心脏位置嵌着便利店同款收银机，正在疯狂打印销毁指令。

当最后一枚火种融入暗河时，初代实验室开始坍塌。许沉拽着程小雨游向水面，身后传来净水会首脑的电子尖啸。跃出水面的瞬间，他们看见朝阳穿透地壳裂缝，青铜罗盘在光影中化作尘埃，父亲最后的留言随晨风飘散：【让流水带走谎言，但别浇灭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