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云端之行

据米兰时装周不到一个月时间，手机突然跳出面料商通知：埃及棉被海关扣留春节前无法清关，米兰展主打款需要200公斤，而库存仅剩37公斤。

"找周楷……"她按下通话键才想起他今天和徐董出去开会了。

她手里攥着周楷给的供应商联络表，第17个号码终于接通："王总吗？我是环宇小林，听说您去年囤过一批Giza45.……"

对面传来麻将洗牌声："小林啊，我这批棉要留着给国际大牌……"

"徐董说把明年五万套工服订单给您。"她按下录音键，"只要今晚发货，明早签合同。"

周楷凌晨回公司时，林疏正抱着咖啡盯物流跟踪："师父我擅作主张……"

周楷轻笑："用徐家的资源补徐家的坑，正好"

米兰展会前夜，林疏在仓库核对样衣。周楷正踮脚调整模特假发："土耳其客户讨厌红色，换成卡其色围巾。"

周楷说起他刚入行时把孟加拉客户当成印度人，差点搞砸百万订单。"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

徐易之举着香槟斜倚门框："二位要不要这么拼？妹妹知道老周为什么从不参加酒会吗？他酒精过……"

"出去。"周楷的声音让空气结冰。

忙乱中他们迎来了米兰春季展，飞机引擎轰鸣声中，林疏跪在浦东机场值机台前，额头抵着最后一只铝箱。地勤人员敲打键盘的声音像催命符："超重48公斤，补缴九千六。"

"这箱是纯样衣……"她抹了把汗浸透的刘海。

"林妹妹又卡关了？"徐易之的鳄鱼皮鞋停在她余光里，怀中的小明星胡青青正用他的阿玛尼领带擦墨镜，"徐少，人家头等舱休息室的香槟还没喝完呢～"

周楷拎着登机箱疾步走来："拆箱，把备用扣和绣线拿出来随身带。"

苏珊踩着十厘米细高跟掠过托运台，对着身旁的刘雨菲说："新人就是麻烦，我当年跟展可没这么婆婆妈妈。"林疏被她的香水味熏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经济舱最后一排，林疏抱着装满珠针的登机箱缩在角落。前座周楷正用意大利语改合同。

苏珊的睫毛膏印在舷窗上："小徐总在商务舱快活，我们在这当骡子。"

飞机爬升时，林疏死死盯着头顶行李架。第38次检查样衣箱固定带时，空乘忍不住提醒："小姐，飞行期间请勿频繁站立。"

餐车推过第7排时，胡青青银铃般的笑声刺破隔帘："徐少喂的提子就是甜～"

林疏攥紧皱巴巴的托运单——那上面还沾着徐易之泼洒的香槟，他经过经济舱去洗手间时"不小心"打翻了酒杯。

"土耳其客户资料。"周楷突然递来平板，屏幕上标注着【禁忌色：血红/金】,"落地先改围巾配色。"

米兰马尔彭萨机场的霓虹灯牌下，林疏数到第17件行李时，海关突然亮起红灯。大胡子官员敲着Giza45棉布包裹："开箱，全部。"

"这些都是服装……"对方听不懂她说英语，眼睁睁看着对方要来划防尘罩。

"需要帮忙吗？"徐易之不知何时晃到查验台，纪梵希衬衫扣子开到胸口。他随手把胡青青的名片塞进官员口袋："我女朋友下周在斯卡拉歌剧院首演。"

林疏盯着他流畅切换成米兰腔的意大利语，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玩世不恭。

货仓卷帘门缓缓升起时，周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记住，有些人靠脸，我们靠这个。"他食指轻点太阳穴，身后苏珊的翻白眼被霓虹灯照得清清楚楚。

林疏摸到埃及棉包裹下的硬物——徐易之不知何时塞了盒提拉米苏，糖粉在海关封条上拼出歪扭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