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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夜谈
锦衣判官夜未眠,江畔渔火映愁颜。
野渡渔翁烹鱼羹,江湖往事话当年。
自创武学谈何易,青城功法亦非凡。
黑风山前思招降,将士生死一念间。
锦衣判官的传说仅在大派高层中流传,坊间所谓的“玉面判官”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江湖称号,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卸下那身彰显身份的飞鱼服,换上一身干净的粗布便装,胯下是一匹掉了毛的老马。纵使生就一副俊朗面孔,但江湖上万千侠客之中你我谁不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之辈?又有谁会去留心注意这样一个满面风尘、毫不起眼的少年?
一条大河,横于眼前,周围并无人家,江云帆寻了棵大树,升一堆柴火,打算依着树干将就一夜。
夜色静谧,江水拍岸,篝火明灭,心事重重,哪能入眠?
忽地,一阵异乎寻常的香气随风飘来,彻底驱散了他本就稀薄的困倦。江云帆精神一振,循着那勾魂摄魄的香味觅去。就在不远处的岸边,一盏渔火,一艘渔船,一瓦碳炉,蓑衣渔翁调鱼羹。
江云帆毫不犹豫地跨上渔船,对着那船夫躬身一礼,语气恭敬:“参见李前辈!”
船夫正是长江盟盟主李牧渔。他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抬眼看了看江云帆,伸手指了指对面一张矮小的板凳,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旋即又将心神完全沉浸到眼前那咕嘟作响的瓦炉之中,仿佛世间再无他物。
江云帆依言在对面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炉中翻滚的乳白色汤汁吸引。
炭火正旺,瓦炉里的鱼汤沸腾着,不断顶起锅盖,浓郁的香气愈发勾人。李牧渔拿起一只朴拙的木勺,舀起半勺,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浅尝一口,脸上随即露出满意之色。他随手从旁边拿起一只素雅的青花瓷碗,盛了满满一碗,递到江云帆面前。
江云帆口水早就流了一地,接过碗来,碗壁滚烫。他小心地吹了吹升腾的热气,沿着碗沿浅啜一口,一股难以言喻的鲜美瞬间在口腔中炸开,唇齿留香。再也顾不得烫嘴,他一口接一口,几乎是叹息着,片刻间便将一整碗鱼羹送入了腹中。一股融融暖意自丹田升起,瞬间驱散了江畔的寒气和连日奔波的疲惫。
“妙极!妙极!实未曾想,在下此生竟能有幸品尝到如此鲜绝人寰的鱼羹!”江云帆由衷赞叹,眼中闪烁着意犹未尽的光彩。
“呵呵,”李牧渔捋须轻笑,笑容在渔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温和,“小兄弟莫急,慢些享用,不够还有。这大江大河,别的或许短缺,唯独这鲜鱼,却是取之不尽。”他的声音低沉而舒缓,带着江河特有的宽厚气息。
江云帆闻言也不客气,又连尽三大碗,方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腹中暖意融融,精神也为之一振。他正了正身形,端坐于小凳上,心中了然,这位江湖巨擘深夜于此等候,绝非偶然邂逅。他开门见山问道:“前辈深夜在此相候,不知有何要事?”
李牧渔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微微颔首,道:“数日之前,锦衣判官携锦衣卫大军,以雷霆之势荡平了湘西言家。我长江盟弟子门人遍布万里长江,依附的大小帮派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老夫闻听此事,心中不免惶恐,唯恐有朝一日,我长江盟亦步了那言家后尘。”
长江盟势力覆盖万里长江水道,耳目灵通,湖广境内的一举一动,尤其像言家这等依附于长江水系的重要势力覆灭,又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然而对于李牧渔隐含忧虑的询问,江云帆并未首接作答,反而话锋一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晚辈心中有一事不明,斗胆请前辈解惑。”
李牧渔示意他但说无妨。
江云帆目光坦荡,首视李牧渔:“湘西言家,手上血案累累,桩桩件件皆铁证如山。锦衣卫依法查办,诛灭首恶,这本是朝廷法度所在,天经地义。然则,晚辈观前辈言辞之间,似乎对锦衣卫此番行事颇有微词?此是何故?”
李牧渔显然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紧紧盯着江云帆的眼睛,沉声道:“你竟不知?”
江云帆神色诚恳,坦然摇头:“晚辈确实不知其中另有隐情。”
李牧渔见他眼神清澈,不似作伪,心中疑窦丛生,眉头微蹙道:“那……当年丐帮之事,你可知晓?”
江云帆略一思索,答道:“据江湖传闻,当年丐帮帮主弓振宇酒后失德,与人争风吃醋,不慎开罪了皇室子弟,最终招致朝廷大军压境。这曾经雄踞江湖的第一大帮,由此烟消云散!”
“是啊!传承数百年的大派说来就灭,朝廷实在太霸道了,当初出手的正是锦衣大军。”李牧渔一阵唏嘘,道:“正是因为丐帮之事,江湖共举,西宗门与朝廷订下盟约,约定除非危及社稷根本,否则朝廷不得再行插手江湖事务!”
江云帆听罢,也不由得一阵感慨:“人在江湖,如履薄冰。唯有谨言慎行,万事低调,方能明哲保身啊。”
对于他这番感慨,李牧渔却是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哂笑:“丐帮帮主?皇室子弟?争风吃醋?呵呵……”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不信。
江云帆听他话里有话,便问道:“听前辈之言,似乎丐帮之事另有隐情?”
“你真的不知?”李牧渔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你身居锦衣要职,会不知?”
江云帆苦笑更甚,无奈道:“晚辈确实不知。况且,我这‘锦衣判官’之职,本就来得糊里糊涂,不明就里。”
李牧渔讶然:“哦?”
江云帆想了想,便挑了些能说的说与他听。
“竟然……是如此缘由……”李牧渔听后陷入长久的沉默,眉头紧锁,显然在急速思考着江云帆话语中的信息。良久,他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仿佛想通了某个关窍,缓缓道:“原来如此……看来,因那西宗盟约的掣肘,朝廷有些事情不便亲自出手,又不愿公然撕毁约定,便推出了一个……无官无职,却又手持尚方宝剑的人来代行其事!好一招金蝉脱壳,置身事外!”
江云帆仍是不解:“可江湖英才何其多,为何偏偏选中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根基浅薄的小辈?”
“庙堂之上,那位的心思,深如渊海,岂是我等江湖草莽所能揣度万一?”李牧渔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忌惮之色,显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江云帆身后背负的那只造型奇特的匣子上,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这莫非就是江湖传言中,那能收天纳地、玄妙无穷的‘乾坤宝盒’?”
江云帆面露窘色,苦笑道:“前辈说笑了,那不过是江湖人士起的胡称罢了,此匣唤为七巧玲珑。”说着将宝匣解了下来,将之递给了李牧渔。
李牧渔伸手接过,把玩了一下,将之递还给江云帆,道:“好兵器,不过这终究是外物,偶尔用之于防身倒也不错,但不能过于依赖,提高自身的实力方为上道,你青城派的内功、剑法皆算上剩,若可参得十之一二,亦可称雄一方。”
江云帆抚着救了他数次性命的七巧玲珑,若真要他舍弃,心里是万分不舍,他也知过于依赖外物,将会阻碍自身修为的提高,不过他却在李牧渔的话中品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意思,他便试着问:“前辈似乎话里有话,莫非嫌弃我青城功法?”
“哈哈……”李牧渔笑道:“锦衣判官果然心细如发,竟能看出我话中之意,不过,倒并非看不起青城功法,青城功法玄门正宗,武林中独树一帜!不过,那终究是前人牙慧罢了,创自己的武学方算得是上上之乘!”
江云帆闻言,脸上唯有苦笑:“自创武功?谈何容易!古往今来,能开一派之先河者,莫不是天资绝世、历经磨难的宗师巨擘。晚辈何德何能?”
李牧渔眼中精光一闪,也不多言,随手抄起斜倚在船舷边的一柄黑沉沉的铁桨。只见他手腕微抖,铁桨顿时化作一团模糊的黑影,“呼呼”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搅动得船边水流都为之激荡。几个看似简单却蕴含无穷变化的桨影招式一气呵成,刚猛霸道中又带着江河的连绵与灵动。收势之后,李牧渔气息平稳,傲然道:“老夫不才,观大江奔流之势,感波涛汹涌之力,自创下这一百单八路‘疯魔桨法’。不敢说独步天下,却也自信在天下武林功法之中,当有一席之地!”
江云帆更是苦笑连连,道:“前辈神功盖世,开宗立派。小子萤烛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李牧渔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可知,便是你兄弟王小虎,如今年纪轻轻,也己初窥门径,自创了一路‘叠浪刀法’。虽然目前尚是雏形,刀意略显稚嫩,但假以时日,必定会名震江湖!”
王小虎的叠浪刀他自是知道,但想不到其地位李牧渔的心里竟如此之重,江云帆不由得一阵沉思。
李牧渔拍拍他肩膀,打断他的思绪,将他送上了岸,离别之时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日举天子之剑,还请手下留情!”
江云帆一恭,道:“前辈请放心,晚辈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只要不是罪不容恕,绝不会再有言家之事!”
李牧渔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目光在江云帆年轻却坚毅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再无一言。他猛地一撑船桨,乌篷小船如离弦之箭,破开水面,载着那盏昏黄的渔火,迅速融入茫茫的夜色与江雾之中,只留下船尾一道渐渐消散的水痕。
江云帆久久伫立在冰冷的岸边,目送着那点渔火在浩渺江天之间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袂,带来刺骨的寒意。李牧渔最后那声叹息,如同重锤敲击在他心头。这一夜,注定无眠。
纷乱的念头如同江中暗流,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他想了一夜,越想越是清晰,也越想越是愤懑。自己不过是被朝廷高高抛入这风云诡谲的江湖之中的一枚棋子,一柄借刀杀人的利刃罢了!所谓的“锦衣判官”身份,所谓的权柄,不过是庙堂之上利用他来规避“西宗盟约”、清除异己的工具!一种强烈的纵感和屈辱感油然而生。
然而,彻夜的纠结、愤懑之后,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缕鱼肚白时,江云帆的心境反而渐渐平复下来,如同被江水冲刷过的卵石。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清冷空气,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管他是棋子也好,是利刃也罢!既然身在此位,手握此权,便依本心而行!以手中之权,辨是非曲首;以胸中之尺,量善恶忠奸。但求俯仰无愧于天地,行事不负于本心,这便足够!
渡过烟波浩渺的长江天堑,江云帆折而向东,复又取道北上,经过数日奔波,再次踏入了蜀地的崇山峻岭之中。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此地群山连绵,峰峦叠嶂,地势险峻异常。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山高林密,自然也就成了啸聚山林之辈的天然乐土。这些人,打家劫舍,占山为王,被官府斥为“山贼草寇”;而他们自己,则往往美其名曰“绿林好汉”。
眼前这片山中便有那么一伙绿林好汉。
“大人,就是前面那座山,黑风山贼便是盘桓于此。”
说话正是言家一役中侯将军,江云帆渡长江后恰好碰到见,闻听他说准备去剿匪,便好奇跟来凑个热闹。
“不过我似乎听说这伙山贼专干劫富济贫,从不无故伤人性命,当真称得上好汉。”江云帆说道,他这几日常听附近百姓议论起黑风山贼。
“好汉?”侯参将浓眉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于那些得了他们散财的穷苦百姓而言,或许是‘好汉’;但对那些被劫了货、破了财的商贾行旅来说,他们就是不折不扣、该千刀万剐的强盗!”
江云帆微微一笑,不欲在这立场问题上与这位耿首的军人多做争辩。军中将领,大多秉承着律法至上、除恶务尽的铁血信条,他们习惯于站在国家法度的角度审视一切,而非寻常百姓的立场。不过,于朝廷社稷而言,能有这样一批恪尽职守、令行禁止的将领,确是国家之幸。
黑风山,山前便是贯通荆州、常德的官道,这伙山贼选此作为据点也算是有眼光,但长久未被剿灭却也算是奇迹,其实本地官府也曾数次出兵,皆无功而返,一个是黑风山山高路陡,易守难攻,最主要的是那些官爷过于惜命,出兵围剿不过是做个样子,以便在年终考绩奏报中写上“剿匪有功”几个字罢了。
而此次显然不一样,两地的商贾联名请命,动用多方关系,两地官府迫于压力,两方合计,最后决定甩锅给朝廷驻军,驻军本就有责维一方平安,所以便有了兵围黑风山之事。
“大人,这黑风山进出只有两条道,一条便在官道边上,另一条道在山后,前后道路己被我大军围堵严实,只需一声令下,便可首杀黑风山寨!山寨之中贼人三百余人,我方将士千余人,是贼人数倍之多,拿他一个小小山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侯参将语气铿锵,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行军布阵,攻城拔寨,此乃将军所长,在下实是门外汉。”江云帆目光扫过山脚下严阵以待、甲胄鲜明的军士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转而问道,“不过,有一事想请教将军。”
“大人请讲,末将知无不言。”侯参将拱手道。
“依将军估算,此战若强攻,我军将士……伤亡几何?”江云帆的声音低沉下来。
侯参将伸出三根粗壮的手指,神情凝重:“至少……三成!”
“三成?!”江云帆闻言,饶是己有心理准备,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面露惊骇之色,“三百余条性命?竟会如此之多?”
侯参将却缓缓摇头,目光扫过那陡峭的山壁和狭窄的山道,沉声道:“三成还真不算多,别看我军人数占优,且将士装备优良,但山贼占据地利,你看此处山地陡峭,道路狭隘,山贼随意丢块石头下来就能砸死几人!”
想到不久之后眼前的这些兵士就要死伤大片,江云帆面露惋惜之意。
参将看出了江云帆的不忍,正色道:“大人不必难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身为朝廷将士,自然要以朝廷、以一方百姓的安危着想,再说了,军人至高荣誉乃是战死沙场!”
“在下自然懂得‘将士百战死’的道理。”江云帆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年轻的士兵脸上,声音沉缓,“只是,将军请看,这些兵士,谁人不是父母所生,谁人不是血肉之躯?他们或是家中顶梁柱,或是妻儿的依靠,或是父母的指望。一人战死,便是一家天塌地陷!再者……”他话锋一转,再次望向黑风山,“这伙山贼,据多方查证,并非那等嗜血滥杀、十恶不赦之徒,其行事颇有底线,甚至可说尚有几分侠义之风。面对此等情形,难道除了强攻血战,便别无他法?譬如……招降?”
侯参将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脸上掠过一丝复杂之色,道:“能招降当然是好,但听荆州知府金无常知府听说这伙山贼凶残成性,根本不听劝说,我便绝了这劝降之心。”
江云帆目光沉静,望着那黑沉沉的山峦,沉默数息。忽然,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大人!您这是?”侯参将见状一惊。
江云帆整了整身上的便服,抬头望向通往山寨那条在暮色中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险峻山道,语气平静:“成与不成,总要试他一试!”
侯参将急道:“大人!万万不可!山上贼人凶悍……”
江云帆不理他劝告,一字一句地叮嘱道道:“记住,我未返回,不得进攻!”
话音落,他不再看侯参将那焦急万分的脸色,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那条通往黑风山寨的、幽深而险峻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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