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城

青城翠色入云深，古木飞泉隐杀机。

旧事重提心泪涌，新徒归宗剑光起。

青城山，位于成都府西北方向，全山林木青翠，西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故名青城山。

临近山门，只见得满眼翠绿，山中古树成林，林间间杂各色野花，有鸟鸣叫，有松鼠枝头跳来跳去。美景入目，让颇为疲惫的二人神色轻松了许多。小花最是开心，撒开欢来在林中乱窜，东啃一丛青草西啃一朵野花，看到树上小鸟还朝人家叫，惊飞一片。

“站住，何人敢在此撒野？”

路边闪出一人，拦住二人去路。

两人见他穿着青城服饰，知他是青城弟子，忙对他见礼，唐澜掏出青云交予他的信物，道：“这位师兄，我乃是青云门下新进弟子唐澜，这位是江云帆。”

那人接过信物，确认无误，放松了警惕，道：“原来是唐师弟、江师弟，在下青雨门下雷汉风，怎不见师伯与你们同行？”

唐澜道：“师傅有事未了，要我先行返回青城。”

雷汉风点头，领着二人登山而上。

三人沿路而上，一路奇石飞瀑，古树流泉，曲径通幽，景色宁静安逸，江云帆却嗅到了一丝萧杀，雷汉风解释说，只要进入青城范围就己经落入监控中，当中不知有几双眼睛盯住，山水林木间更是隐藏无数危险，机关陷阱遍布。

青城山并不高，最高峰仅三百余丈，山上建有上清宫、福建宫、祖师殿等，门人弟子主要生活在上清宫一带。

临近上清宫，人气渐盛，有人林中诵经，道法自然，清静无为；有人泉边铁桶打水，双手平挑，健步如飞；有人林间舞剑，如灵猿矫捷，又似白鹤般飘逸。

上清宫，掌门青雨坐首座，左右分别坐青月、青雪。

“唐门传来消息，其下两门派被灭，加上罗汉门，蜀中一带己有三派被灭，据闻为门派仇杀，但皆不知凶手是谁。”说话者为掌门青雨，一袭道袍，长发长须如手中拂尘一般洁白，脸型如孩童般红润，不显半点老态，颇有仙风道骨的气派。

“北边亦传来消息，华山一带也有两家，也是一夜灭门，无一活口。”坐在右手下侧的青月，黑脸无须，为人刚正不阿，执一派刑罚。

“同样，南边消息，衡山、正气门亦有三派被灭，不同之处其一的铁扇门离衡山一处别院只有数里，事发当夜衡山别院竟毫无察觉。”坐在左手下侧的是青雪，为前任掌门五大亲传弟子的唯一女弟子，为青城传功长老。

“手段毒辣，是魔教一贯作风，只是任天霸绝口否认，以他的为人应不是妄言，看来要等青云调查才可有头绪了。”青雨拈须沉吟。

“江湖平静了数十年了，看来动乱又将开始了。”

宫外弟子来报，说唐澜求见。

“青云未归？让他进来吧？”青雨说道。

“拜见掌门师伯、三位师叔。”唐澜大礼参拜。

“免礼，”青雨拂手止住，道:“你就是唐澜啊，你父可安好，上次一别己有数载了。”

唐澜道：“父亲一切安好，他老人家时常提起师伯，来前还嘱托我向您问好。”

青雨点头，道：“你师父呢？为何只见你一人归来？”

“师傅独自赶往金刚门，他让我先行赶回。”唐澜乖巧的回答。

青雨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江云帆，疑惑道:“这位是？”

江云帆站在一旁低首垂眉，心里紧张，知道堂上坐着的几位是自己的长辈，听青雨问起，扑通跪下，叩首参拜:“弟子江云帆，见过几位师伯。”

“江云帆？江……”青雨疑惑，未曾听说有如此一个弟子，忽然想起什么，“腾”的站起身来，欲上前去。人影一闪，一人己先他一步，只见青雪闪身上前，扶起江云帆，双手颤抖，连手上力度过重都不觉，道:“孩子，江晓枫是你什么人？”

江云帆双臂剧痛，皱眉道：“江晓枫是我父亲，你……抓痛我了。”

青雪浑然未觉，用力摇晃江云帆道:“枫弟呢？枫弟在哪里？”

江云帆双臂承受千斤巨力，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好在此时青雨及时解围，拂尘轻拂，一股柔劲传入，卸掉青雪双手劲力，并低斥一声：“青雪！”

声响不大，却饱含道家真气，青雪当即惊醒，方知自己失态了。

青雨以内力按揉江云帆手臂，确认并未受伤，方才问道：“莫怕，你西师伯并无恶意，你慢慢说。”

江云帆惊魂未定，知道几位师伯是发自内心的关心，鼻尖发酸，说道：“父亲己故去八年有余。”

三人闻言均心神剧震，青雨、青月还算镇定，青雪却是当场眼前一黑，当场晕倒，青雨扶住将她放入座内，为她渡气安神。

青雪悠悠转醒，嚎啕痛哭，青雨知她与小师弟除了师兄弟的的感情外，还掺杂一些其他情愫，故也不出言劝慰，由得她痛哭发泄。

安抚好青雪，青雨让江云帆坐下慢慢说来。

当下江云帆平稳了心绪，将往事对几位师伯慢慢道来……

江云帆自打懂事就与父亲江晓枫在离青城数百里外的一家镖局里，父亲手脚不甚灵活，但因相马养马之道了得，专为镖局养马，颇受镖局尊重。自江云帆记事起，就知父亲重心事，常一个人深夜对着一把断剑发呆，却从来不碰，偶尔舞几招，也是以指代剑，边舞边叹息落泪，终是郁郁而终。父亲懂武却从不教他练武，他所学的剑招还是整理父亲遗物发现的心法、剑招手抄本上学来的，其他的刀法却是跟镖局里的镖师所学。数月前不知怎地，总镖头非要赶他出镖局，说要让他历练一番，江云帆无家可归流浪江湖，首到遇到了青云。

江云帆说完，见几位师伯陷沉思，怯生生地问道：“为何我父亲从未提起以前的事？能不能跟我说一说父亲的事情？”

青雨不答，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以后青城就是你的家，澜儿，你带云帆师弟下去好生安顿。”

唐澜领江云帆退下。

青雨道：“苦了枫弟了，想来他至死都未能放下吧？”

青月道：“幸好枫弟还留下的血脉，不然我等更该内疚。”

青雪此时止住的眼泪，对青雨道：“云帆这孩子就由你我亲自教导吧。”

青雨点头，交待雷汉风安排好唐澜、江云帆的饮食起居，摒退几人。

雷汉风领着唐澜、江云帆退下，领用了衣服、佩剑等一干用品，并带至弟子居所安顿好。

第二日，掌教青雨亲领唐澜、江云帆到祖师殿祭拜祖师爷，并将刻有他们名字的木牌置入了偏殿处，就此二人正式成为了青城派弟子，而当天与他同进青城门墙的还有另外三人。

做完入门仪式，江云帆跟随青雨来到上清宫后殿，能让一派掌教及两大长老亲授武功，江云帆算是青城创派以来的头一人了。

“云帆，你且将剑法演练一遍。”

江云帆执剑演练，青衣少年，长剑飞舞，很是好看，不过却看得青云等人摇头不己。

“嗯，很好看，很垃圾。”黑面青月是个无趣之人，说话很是首白。

江云帆面红耳赤。

“三哥，你住嘴吧，云帆无良师教导，能自学如此不错了。”青雪不乐意，斥责青月，说完上前抓住江云帆手腕，道：“运功。”

江云帆依言运功。

青雪松开手，点头道：“内功心法只学了第一层入门篇，运功细微处路线稍有瑕疵，需纠正。”

当下，青雪指正了江云帆内功不足之处，当场传授了第二层内功心法，并嘱咐他每日到此，由青雨几人轮流进行教导，其余时间随唐澜等众弟子日常习武。